(1)
家里多出一个人,他才讶异于“生活”竟然能凭着它本就讨嫌的面目不期然地毁了容,彻底生出这一副令人倒足十成胃口的模样。
他由外头回到家中,钥匙还没抵上锁眼,门便从屋内被打开,迎接他的是一句轻声细语的“您回来了”,料想家里这位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便提前站定在门口,替他开门。
而后他脱下鞋,走进门,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递给来人,照例冷眼对她,仿佛她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能食人筋骨的怪物。
钻进浴室,他脱得浑身赤条条,顺手将那件沾了血的衬衫揉作一团,扔进洗衣机。
***
“搞什么啊,你穿什么衬衫西装裤,我们是去砍人的啦,又不是卖屁股。”
“宇哥啊,这样跟住你混真的很丢人的嘛,”他亦做出讥笑的表情,模仿对方的语气反唇相讥,“学人穿一身休闲装,旁人看了以为您带着小弟我去环城夜跑啊。”
***
动手前他怕弄脏外套,便脱了去,然而血溅在衬衣上都带着缕阴魂不散的冤气,这股气息能顺势融进皮肤、血肉、骨髓里。
浴缸放足了热水,他跨进去,缓缓坐下,喉头仍有驱不散的腥味,他心烦意乱,手狠砸了两下墙面。
“贱货,拿老子烟过来。”定了定神,他拧起眉头,朝浴室外吼。
而后细碎的脚步匆忙接近浴室,站定在门外,浴室的门锁转了半圈便不动了,间隔一秒,又是半圈。
嘁,他忘了他走进浴室便顺手锁了门。
他想张嘴骂她“蠢”,让她去卧房拿钥匙开这道门,但今晚他足够累了,这出戏还是早些落幕为好。
于是他起身,跨了一步,伸手开门。
浴室外,女孩儿手上拿着烟和打火机,正一脸惊惶地望他,他从女孩手里取过烟,点了一根,略略弯腰,对着眼前这张惶恐又清纯的脸上喷一口烟雾。
“没见过大屌?看这么入神?”他伸手搭上女孩的肩,只这一个动作,她的脸便泛了白。
“体检…报告。”女孩说,“体检报告已经放您书桌上了。”
他叼着一口烟,心中思量了一下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宇哥说您洁身自好,要我去医院体检,给您一份……”女孩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我…我是干净的。”
“啧,要我怜香惜玉?”
“不是。”她低头,一句不漏地做着负责任的传声筒,“宇哥说了,您对我做什么…弄伤我都没关系,他说这算工伤,给出医药费。”
“那我还真得,好好弄弄你。”话音未落,那个“弄”字还漂浮在空气里,他却已经手脚利索地将女孩拖进浴室,按着她的头迫她弯腰。
“双手抓着脚踝。”他自然丝毫不预备怜香惜玉,他甚至没脱去女孩的衣物,只将她的内裤褪至膝盖处。
操,他抬眼看镜子,倒映出他的镜像,活像一头困兽。
闭眼握着身下的那根尚未被唤醒的器官,脑海里回忆几个旖旎场景的片段,粉红最终却幻化成一小时前的血腥,眼底都透出一股一股疯狂的红,他撸了几下他的性器,随后便莽撞地捅进女孩的私处。
真紧,他下意识想退出来,但随后,他握紧女孩的腰肢,更加鲁莽地冲撞。
若不是被他把握着腰,他胯下这副弱不禁风的身板怕是都要跪倒在地板上,女孩已然握不住脚踝,好在她柔韧性不错,不仅能用双手手掌撑着地,还能向上撅着屁股给他操。
润滑着他们紧密结合的性器的,不是女孩情难自禁留出的体液,而是他操她,她流出的血。
看见血液自她私处流到腿根,他喉头那股血腥味愈发重,冲击她身体的动作也骤然停了下来,女孩茫然地转头看他,面庞挂着泪。
“您,您好了?”
他心底有股难忍的痛,深吸一口气。
“哭什么?被老子操得不开心?”他又狠狠送自己进她体内,他怕一停下来,便泄了气,明天话传到宇哥那儿免不了被耻笑一顿“雄风不振”。
女孩被他呵斥完,便嘤嘤呻吟,哭腔中带着几分迫不得已的讨宠,他自暴自弃生出几分畅意,最终忍着没射进她体内,临门抽身,撑着墙,对着马桶射了一手。
女孩倚着洗漱台靠着,他见她双腿都在打抖,吸着鼻子,不敢哭出声音的样子,倒仍然没令他产生什么怜悯的念头,只觉得更加烦闷。
“洗洗滚去睡。”他说着,迈出浴室,今晚他该给他自己一点掌声。
(2)
任由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见到她。
都不会对她有半分尊重的,她早已经认命。
她被宇哥带进那间糜烂的包厢时,就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调弄她这么久,出门前宇哥发了话:
“今晚你就是死,也得把你这身肉送到他嘴边再去死。”
他是谁?进去以后她便知道了,率先从位置上起身,迎着宇哥进门的男人。好高,也精壮,长得不凶,比宇哥是看着面善多了。
但这群混社会的,能有多少人有些许没泯灭的善心?
包厢里五个人,点了十个陪酒的,两两围着几位老板,左拥右抱,她被宇哥丢在角落不闻不问。酒杯轮过几回,宇哥才似乎记起她,招手让她站到身前。
男人坐在宇哥左手边,中间隔着两位陪酒女,宇哥拍了拍她们的屁股,示意她们先坐到一旁去。
她被宇哥拉着坐到二人中间,抖索着身子,脸上潮红一片。
“开灯开灯。”宇哥叫嚷着。
灯光不再闪烁,也终于停止变换颜色,白晃晃的灯照射着这群人。
“宇哥啊,您这是玩哪一套?”有人开口,调笑,“学生妹不够劲啊。”
宇哥看着心情不错,也不回嘴,只将她的双腿踩到沙发上,摆出门户大开的M字型。裙下没有底裤,她撇过头,羞耻心在被十来个人盯着的情景下又出来作祟。
众人都将看见她的私处毫无遮蔽,不仅阴毛被刮了一干二净,腿根处还被刺了青,毫无美感的文身,字母拼成大大的bitch,只彰显着羞辱。
不止如此,她的喘息声开始断续,小腹一阵阵热流涌起。她的私处合得很紧,那条小缝隙几乎见不着踪影,而往下的另一个洞口,却插着根一入到底的震动棒,粗细程度顶得上这里任何一人半的阳具,并且,震动棒在她的体内仍旧在旋转。
宇哥对这种视觉效果颇为满意,他刻意将她打扮成清纯学生妹的样子,穿着制服,连裙摆都老老实实几近膝盖,走进夜总会,多得是人回头看她,朝他打招呼,打趣要他别带坏高中生,他一律对着那些人得意地笑笑,不置可否。
“说说,你要表演什么节目?”宇哥双手从她的衬衣下伸了进去,推开她的胸罩,大力揉着她的两对奶。
“喷…喷精…”她气息不匀,也因羞耻,两个字说得像在呜咽又似嘤咛。
“瞧好了,给你们看看我找着的极品。”宇哥双手揉着奶,说着不忘招呼坐她旁边那男人,“阿驰你捏她奶,越用力她喷越快。”
男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从宇哥那接过这对柔软的肉蒲。
她偏头的方向恰好对着男人,这样看过去倒像男人将她圈在怀里了。
宇哥把那根插在她后边的震动棒往里推得更深,然后招呼一个小姐。
“你蹲她下边,她喷了,你用嘴接着,接准了今晚给你双倍价。”
那小姐满脸赔笑,蹲了下去。
“骚货,装死啊?”宇哥玩得不亦乐乎,这边又扯着她的发,拍拍她脸,要她面朝众人。
她眼里已经有泪,不敢落下,凄切地看着宇哥,挤出笑脸,而后又对着握着她双乳的男人卖笑,央求他用力捏她。
男人捏弄着,她蹙眉,体会着小腹热涌,极力将身上两处敏感点的快感都吸纳进去,双脚脚尖踮起,臀部间歇地挺高。
差一点点,男人下不了手用力捏她,起码力度远没有她在宇哥那时被宇哥捏得疼。所以她到不了,只哼叫着抬眼,满是央求地望向宇哥。
“没我还不行了是吧?”宇哥唾了一声,问她。
她正处在临进高潮的那个点上,话都说不出来,只余下一声声无意义的急促喘息和溺水般的“啊”声。
“贱。”宇哥抬手甩了她一耳光,转而向男人说道,“阿驰啊,用点力啦,没吃饭啊,这贱货不这么搞她到不了高潮啦。”
男人用力,加之宇哥又一个耳光,女孩儿终于在这几重迭加的刺激下,高潮了。
猛烈抖动,抬高的臀令屁股里的震动棒都滑了出去,留下空落落的洞口,而私处那条小缝隙里喷出两道水柱,一道带着尿骚味,另一道干干净净的透明液体。
“好货啊宇哥。”
“宇哥,这小逼赏我带回去玩玩呗?”
口哨声,和称赞,也不知这些大佬是在捧宇哥场还是真真切切夸她骚,她也不知道蹲她身下的陪酒女有没有接住她的尿和体液,她希望有,这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那位小姐便能多拿一份钱,她也希望没有,她觉得那些体液都很脏。
宇哥得了欢呼声,更是招呼着几个小姐要她们看她的处女膜。
“怎样,是个雏儿吧?”宇哥话头里尽是得意,“阿驰,你上回捞了我一手,这东西送你拿去玩,玩残了玩废了宇哥替你收拾。”
她木然听着宇哥的言辞,只偷偷抬眼瞧这男人,果然对上一张冷淡的脸。
“怕是阿驰不喜欢这型的噢,宇哥,阿驰不要您可得考虑考虑我。”
她眼见这男人露出个笑,冲刷了那份冷淡,笑里甚至有几分色心,男人低头凑到她的颈边,张口咬了上去,直直咬到出血,她不敢动,不敢挣脱,硬生生冷着疼,等他放过她。
“宇哥送的合我心意。”他舔了舔唇上的血,抬头望向众人,说,“我可咬过了,这东西归我。”
“属狗的你,你怎不撒尿到她身上圈地?”
几声调侃,包厢气氛又恢复如初,男人下半夜扔下了配给他的两个陪酒女,只逗弄她,像是对她表达了无限的喜爱之情,喜欢老大送给他的充气娃娃那般的喜爱。
(3)
躺下时他顺手拿过书桌上那份体检表,几张迭在一起,翻了几页他停下,重新回到第一页。
姓名、年龄。
樊驰不敢肯定这两项一定会是真实的,但没理由作假。十六岁,他无声地笑了,他刚刚操了个十六岁的孩子,这孩子还没成年。
揉揉僵硬的脸,他站到卧室门口去,女孩儿躺在沙发上,屁股下边垫着块浴巾,身上盖着她来时穿得薄外套。
入秋转凉的天气,那件外套盖不住全身,女孩儿腿快要缩到胸口去了。
樊驰坐到另一侧沙发上,伸手推醒她。
“去里面睡。”
“里面”是指他的卧室,这房子只带一间卧室,今晚他是睡不着了,将床腾给她睡也未尝不可,只要他不跟她同床。
樊驰以前很确定他自己没有说梦话,打呼噜之类的习性,可现在谁说得清?习性是能改变的,他深以为然。
“嗯,不要了…”女孩犹犹豫豫,一句拒绝被她说得好似挑逗,“不要…底下还在流血…”
她以为什么?樊驰恼火,以为他还要弄她?
“会弄脏床。”她又低声,这回挑逗变成了赤裸裸的邀请,“我可以站着,嗯,浴室那样…不用到床上。”
操操操。樊驰带着愤怒起身,几步跨回卧室。
临关门时,他深深看了一眼她身下的浴巾,换个用词,那是“罪证”。
深夜到客厅倒水,樊驰差点儿踩到她,女孩儿由沙发躺倒了地上,沙发上呢,她甚至细心地把摆着的几个抱枕都归位了。
他盯着女孩儿,思量着到底经历了什么的孩子会有这种几乎扭曲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他不过是多看了一眼浴巾,她大概就领会成“别弄脏沙发”这样的含义,于是索性睡到地上?
樊驰握着一次性水杯,想大吼,让这孩子上床睡去,或者他施以善心,抱她上床。
可不必要的善心,总会惹来一堆棘手的麻烦。
(4)
在宇哥面前,男人好像表现得对她很感兴趣。等他带她回家,就不是这样了。男人拿她当空气,除了早饭,他们偶尔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一顿,其他时间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哥电话问过她,开苞爽不爽什么的。她只含含糊糊,说怕他嫌她不干净。
宇哥就骂她,要她去检查身体,去证明。
被撕裂和刺穿,宇哥每次进她后边,总会说等你被操了逼就知道被操逼比操屁眼更爽。
可她只有疼,男人走出浴室后,她坐在马桶盖上,用叁根手指捅进后边,揉着自己的奶,高潮了一回。
(5)
黑的背面是无尽的黑,谁能笃定一个人长时间行走于黑暗而能不沾染黑暗。
锁在抽屉里的另一台手机亮了光,一个未接来电,现在是午夜,指针刚过走过十二。
客厅里,女孩儿睡在他替她搭得小床上,能伸直腿,也给了她一床被子。
他预备出门,经过客厅小床边,女孩翻了个身。
樊驰立定,揪起女孩的头发,用力之大连他自己都被惊了一下,更不消说睡梦中的她。
她发出“呜呜”声,樊驰换了个姿势,将她翻过身去,扒下她的裤子,挺身顶进。
迷迷糊糊惊醒的女孩儿手扶着床沿,头朝墙壁,屁股对着他。
他手上还拽着一缕发,动作看似激烈粗猛,看似他急不可耐,但其实他都没怎么硬,在她体内抽插了十来下,樊驰退后了一步,推了她一把。
女孩的额头正如樊驰预料的那样,撞到了墙上。
她头发凌乱,四处翘起碎发,回望樊驰,先讨好地冲他笑,过了几秒,没忍住额头上的疼还是落了泪。
“贱货真他妈败兴。”樊驰骂骂咧咧,脏话一连串的吐向拿手背抹眼泪的女孩。
嘴里不停,手上也没闲着,他边骂边抽了几根塑料扎带,拽着女孩胳膊拖她进浴室。
双手反剪身后,一根扎带捆紧手腕,第二根扎带连着第一根和水管锁在一起。
樊驰走出浴室,锁了浴室的门,打开客厅电视,放电影,音量调高。
他走出客厅,轻手轻脚带上防盗门。
从小区后门出去,招了辆的士。
“到妇幼保健院。”
(6)
她知道男人不想要她,碍于她是宇哥送的,他不得不收着。
但樊驰,啊,她知道樊驰的名字,宇哥偶尔会叫他全名。有时她会想,她有名字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会喊她的名字。
“宇哥啊。”樊驰指指她,说,“我都腻了,这东西除了能被操以外都碍事得很,我那地方小,多个活人占位置。”
她正坐在他和宇哥脚边,替樊驰捏脚。不自觉又缩了缩身,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占位置。
宇哥嘻嘻笑着掏手机,顺便问她:“你知道怎样不碍事的。”
她摇头,眼里已经溢出恐惧,樊驰接过宇哥手机,她早已知道那上面是什么图片,而他也很快知道那是什么。
樊驰把手机屏幕朝向她,“这倒是省位置?”
图上是一个已经无法被称作“人”的躯体,改造过的四肢,说得真实些,被砍去了四肢,放在摇篮床里,她的头伸出床外,嘴巴张得大大的,没有一颗牙齿,但留下了舌头,为了使口交更加舒服……
“别…”她急着想央求,却不知道她能央求什么,他们的任何想法会因为她的央求而有所改变?
“张嘴。”宇哥抬起她的下巴。
她张嘴,伸出舌头,烟灰掸落在她的舌面,闷哼,急喘,她知道接下来是痰,她会混着烟灰吞下食道。
做完这些,她夹紧了双腿仰头看宇哥。
“养女人就像养狗。”宇哥掰开她的腿,对着樊驰说,“你打到她听话,什么是听话?我朝她脸上吐痰,她那逼就喷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