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朝他招手,“可是我口渴了!”
红玉又羞又怒,季臻却笑道:“说来,我今日还是涂的你送我的口脂,所以才会在这里遇见你吗?”
红玉飞快看她一眼,低下头就走了。
季臻暗道这人真是有趣,起身理了理衣裙就要离开,却见转角处,红玉折返身正提着一柄小壶朝这边来。
他取了新的茶杯,倒了一杯白水递给季臻,季臻接过呷了一大口,“我是真的渴了。”
红玉续上一杯,季臻照例饮尽。
“你不开心!”
他突然开口,季臻吓了一跳,“怎么说?”
红玉收了茶壶茶杯,“你不是这样的人!”
季臻却笑,“那我是怎样的人?我有钱也有权,出来嫖几个男人又怎么了?”
红玉平素最恨富家子弟的这副嘴脸,可看着季臻他却恨不上来。她笑得漫不经心,弯起的唇上还能看到他亲手调制的那一抹灼红。
红玉心口狂跳,他想问她可是魏昫做了什么事伤害了她,可话到嘴边,却成了,“那你不该找他们,他们配不上你!”
“那你觉得谁更合适?”,季臻笑得玩味。
红玉盯着她,“你觉得换我如何?”
之后,红玉的戏季臻一场不落。坊间逐渐有了传闻,这位澧都红极一时却又极有脾气的戏子已经被她包下,她更在采纱巷里一掷千金,购了大宅做了两人爱巢。
季臻听时虽觉好笑,却担心红玉声名受她所累。可红玉并不在乎,只笑了笑不做理会。从那以后,季臻在外越发与红玉出双入对。
魏昫初时对传闻不置可否,他清楚只要季臻仍是他的妻,她就不会真的这样做。他只当那是季臻不开心,想要以此报复他的做法。只要这样做,能让她好受一些,魏昫也并不在意。
可外间传闻愈演愈烈,朝会散后,他听到有人在背后私语,“听说,昨晚尚书大人的那位,在杏春园里又费了好些银子?”
“还是为的那位?”
“当然,你说尚书大人是不是…”
魏昫回过头,敏锐地朝那两人盯了一眼,两人吓得噤住,忙找了由头散开了。
魏昫出了宫门,就去了杏春园。
红玉见到他并不意外。
“你从阿臻那里拿到的钱,我双倍给你!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接近她!”
“我和夫人在一起,并不是为钱。”
“在宛城时,夫人就救过我!夫人于我,并不是一般人。能得夫人垂爱,是红玉莫大的荣幸。”
魏昫眯起眼眸,“阿臻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那她会喜欢哪种人?是大人您这样的吗?”
红玉问得坦荡,魏昫却似被刺到一般,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季臻从戏厅下来,在帘后正撞上二人对话。她掀了帘子,复诉道:“能得夫人垂爱?”
红玉不查被她听到,赤着双颊仍是板着面孔,“我以为你会想要我这样和他说。”
季臻笑,“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良久良久,季臻问:“你不会好奇我和他发生了什么?”
红玉道:“等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
季臻转过头,“再给我唱一首燕归春吧。”
“你已经听我唱过很多次了!”
“那好吧…”,她丧气说完,却发现他已经在身后唱了起来。
魏昫回到府里,季臻却还没回来。早已习惯她的晚归,魏昫此刻心中却乱了起来。难道她真的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不愿再原谅他了?他熟知的季臻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魏昫独坐在她的卧房许久,才听到动静。
季臻进来时,被黑灯瞎火里的男人吓了一跳。她转眼就敛去情绪,冷着面孔,“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魏昫却问,“臻臻,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季臻索性背过他去了妆台。魏昫跟在身后,看着镜中的她,不受控制道:“不要再去找他了!”
季臻摘了簪环釧珥,问:“你说的是哪个他?”
魏昫气极却隐忍下来,“臻臻,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同那些人一起,也是在同我置气!”
“同你置气?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季臻冷笑着放下梳子,“是啊!我一开始确实是想看看,是我哪里不好,为什么区区一个许岚就能勾住你?可等我在外面转了一圈,我突然也就懂你了!”
“外面比你年轻的、比你更疼人的、比你更懂我心思的男人到处都是!魏昫,我又为什么要守着你?”
眼看他面色急剧变化,季臻笑着问:“这你就不开心了?”
“可我做的这些事又哪里比得上你!魏昫,从头到尾我都没瞒着你!可你呢?你和许岚借着我的信任,背地里又做了多少恶心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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