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该向谁抱怨或告解吗?
童童认为我对不起她吧。
在某方面,是的,不过我以为那是她心甘情愿让我亏欠。
有天晚上,我深夜才回家,打开门就听见童童在啜泣,第一个念头是弟弟和她吵架,我不想管,进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想是弟弟,我没顾忌光着上半身就去开门,见到的却是童童。
「妈刚才生气了,我好怕……」她哭红了眼,肩膀瑟瑟抽动,可怜得该被拥抱。
我面无表情地问:「妈气我弟吧,他呢?」
「出去了,没说上哪儿,然后妈把自己锁房里,都不顾我了……」视线略过我的胸膛,她低下头。
我的目光去到她的上身。
不知泪或汗或两者一起造成,她身上的薄衫湿的,水份画出半罩杯的胸衣线条,在乎不了蕾丝花样勾勒得不够精緻,只怕乾燥后不再栩栩如生,于是,该被摧毁。
想不起是谁主动,总之我们上了床。
我早已恍惚,她丰腴的乳房让我只能想着爸爸肥胖的拳头,同样都是我能轻易把玩的、都是必须臣服于我的。
「恨我吗?」后来,我问。
「哪天,我要坐你身边,在他们面前。」接着她笑了一下。
所有悲剧,就从这个时候註定了发生。
她放了我,我摔到沙发上。
原来她并不铁石心肠,我错怪她多久呢?
是我要她怂恿弟弟去刺激爸爸,非得弄到他想杀全家。
他是个笨蛋,在家要杀人只会想到跑厨房找凶器,若找不到刀之类的东西,就只有开瓦斯了。
外表上,我和弟弟都不像他,不过弟弟继承了他的笨,彻底相信瓦斯气爆只会伤到他一个。
那几天妈妈不舒服,我要她休息,不准下厨,就用这理由把厨房里的刀具全藏起来,吃饭的事各自解决。
弟弟和童童都在外头吃,妈妈的伙食由我负责,失业一个多月的爸爸没人理,钱花完了只能饿肚子,饿过一餐就发火,「你们两个小混蛋,老子养你们二十几年,你们供老子两个便当会死吗?」
「会。」弟弟嘻皮笑脸地回。
爸爸开始摔东西。
「你都说我们小混蛋,买东西给你吃就不混蛋了,怎么行呢?」弟弟又说,「还有,你不要搞错,养我们的是妈妈,或许我们吃过你付帐的几粒米,我们从小让你打也够还了!」
爸爸气得脸涨红,「我饿死也拉你们垫背!」
弟弟冷笑,「你身上那么多脂肪可以燃烧,短期内饿不死,想马上死就去开瓦斯!」
我被弟弟的话吓了一跳。他太心急了,不过也好,或许爸爸笨到连开瓦斯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