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是玩笑,吹牛也要有个度,随便演戏结果只可能贻笑大方。心里转着这些念头,此前找不出破绽的黄花姑娘再难抑制,神念径直奔一名孩童而去,要看看他的心。
看心就是看神,既然那些孩子都是修士,当然也具备神念波动;只要查看其神魄,就能知道其此刻状态,到底是真的“三清”,还是徒有其表。
必须提到,窥人心魄有一定风险,当然不是指黄花女,而是那个被其查看的孩子。通常来讲,只有当窥探的人修为远超对方,或者专精与此道,才能做到踏波无痕,而不是成为入定时最怕遇到的“外魔”。
窥探心魄的人未必是魔,但有可能被误解,一旦出现那种情形,被窥探的人就有可能受伤。但要想到,黄花姑娘是大修士,那个孩子再厉害也只刚刚修行,应该出不了差错。
事实证明,应该这个词很多时候不太可靠,尤其这次。
“装模作样,倒要看看真假。”
“不要。”十三郎喝止有些晚,神念钻入识海,那个孩子清透的目光瞬间迷茫,身形颤抖摇摇欲坠,鼻端溢出两股殷红。
“啊!”黄花女大惊失色,冲忙想要收回神念,随即发现那个孩子体内有一股粘稠的力量,虽弱小但其姿态坚决,竟然要将黄花女的神念留下,甚至展开吞噬。
“这是……”
神情愈发慌乱,黄花姑娘刚想发力,身边十三郎已经反应过来,神识横扫如凌空一刀,将黄花女的神念切断。
生生被割断一段神识,黄花女脑中剧痛,面色瞬间苍白,低呼的同时耳边听到一声冷哼。
“大胆!”
下一刻,整个村庄变了,不,应该说整个村庄的人为之大变,杀机无限。
中年书生合上书本,洗衣农妇停止交谈,田间老农直起腰身,还有村里村外总数达百余人,目光齐聚于一处。
目光所指,空中瞬间出现一张网,银线如丝,末端连接着每一个人。
百余道神识顺着丝线滚动,齐齐钻入到那个孩子体内;其后汇聚成一股汹汹洪浪,延着黄欢女被切断的神识反扑而至,瞬间冲向十三郎。
为什么是他?因为黄花女的神识被十三郎割断,自动成为受攻击的目标。
人人皆修,人人皆战,但凡有人遇到外敌,会在瞬间承受全村人反击。
这是阵,是能够汇聚神念展开攻击的大阵!
普天之下,连双盟一院魔王宫都计算在内,能够布置这种阵法的宗门不超过十家。如今在这个毫不起眼的村落,上古世家的最外围,就能看到整合神念的法阵。
……
……
“误会,误会啊!”
上官空空失声尖叫,扑面洪峰已达面门,没有相似阵法,无论是他还是与十三郎同来的左宫鸣,谁都帮不上十三郎的忙。
汇集百余人的威压与愤怒,其势惊天。来不及思索也顾不上解释,十三郎举步踏前横身当前,如礁石定岸,再不后退一分。
噼啪爆响,看不见的神识发生对撞,当面出现一片璀璨星花,条条丝纹散射八方,伴随几道闷哼。
村子内,百多修士东倒西歪,人人面色苍白;洗衣村妇中有两人跌落到水中,田间老农的手微微颤抖,挺直的腰身再度佝偻,有些难以负荷。
最惨的是那个被当做攻击核心的孩子,此刻七窍流出鲜血,脸色青紫,连呼吸都已停顿。
“吼!”
中年书生一声怒啸,合拢的双手准备展开,耳边传来一声清喝。
“定!”
声落人走,满村人的动作为之僵硬,正准备翻书的书生表情愕然,眼里终流露出一丝惊恐;可笑的是那几名农妇,落水两个挣扎欲起,岸边纷纷伸手拉扯,结果连同飞溅的水花一道定格,宛如一幅不可能抢绘的画。
一袭白影闪过,顷刻间出现在大树下,十三郎右手凌空一抓,蛮横斩断并接过那根连接在其灵台的那根丝,左手同时伸出,在其头顶胸口丹田,连点三次。
浩瀚无可形容的法力灌入,却没有给他带去伤害,而是将那些无主的神识碾压到一处,再以封印禁锢起来,如一团光球安置在识海内。
做完这些,那个孩童的脸色明显好转,但其精神遭到重创,不由自主昏昏睡去。十三郎先是低头看了看,觉得没有大碍之后缓缓抬头,神情有些冷。
“阵法不错,人太荒唐。”
声落令出,令出如刀,村内所有未成年孩子头顶,连接灵台的丝线顷刻间断裂,惹来无数尖叫。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