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莲花香的大厅里,闻人笑与柳渠子夫妻坐在一起喝茶。
还没说上几句话,柳渠子便提起了乐海:“公主,你介绍来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他以前是福王府的琴师,”闻人笑轻声解释道,“后来在公主府留了一段时日。”
刘渠子大概猜到闻人笑与他有些渊源,却也没多问,只是含笑夸了句:“是个不错的后生。”
这样有天分的人无法不让人欣赏,更为难得的是他对琴艺的专注。为了练琴不打扰府中其他人,甚至主动借住在最为偏僻的小院,只是偶尔带着一两个问题来请教刘渠子。
“是,”一旁的柳夫人插话道,“就是心思重了些,看着让人心疼。”
像乐海这样身世坎坷、模样英俊的少年,总是很轻易就能让长辈心生怜惜。柳夫人早已吩咐厨房用最好的药膳招待这位过于清瘦的客人,但偶尔见到他一两次,仍然是苍白得有些病态的模样。
闻人笑低着头,小声说道:“给师父师娘添麻烦了。”
“公主这是什么话,”刘夫人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照顾个人能有多麻烦,而且也不是什么讨人厌的家伙。”
柳渠子端详着闻人笑的神色问道:“他这会儿应该就在府中,公主可要见见?”
闻人笑毫不犹豫摇头道:“不用了。”
见她这样的反应,柳渠子便知道乐海不是公主喜欢的那个人。他轻抚着胡须,用一种欣慰、感慨又略带怅然的眼神看着闻人笑:“公主何时能将心上人带来给我们看看。”
“师父,我……”闻人笑脸颊微微泛红,脑中浮现出严谦的脸,和他凝视她时专注的目光。
她不想否定严谦的存在欺骗师父师娘,却又担心他们说严谦不堪与她相配,因为他不会弹琴、不懂风月,甚至没有健全的双手。
“行了,”柳渠子知道她不想说,也不忍心逼问,温声转开了话题,“今天为师教你……”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被重重推开,发出一声闷响。
厅中的人齐齐转头看去,就见一名身着轻甲的高大青年疾步朝闻人笑走来。
闻人笑认出这是公主府的侍卫,心中莫名一慌。她还来不及去猜测发生了什么,那侍卫已经到了她跟前单膝跪下,面容冷肃:“公主,出事了。”
闻人笑回到公主府,一路小跑着被领到闵大师的院子。
看到躺在榻上悄无声息的阿鸳的那一刻,闻人笑脸上彻底失了血色,瞬间就红了眼眶。
阿鸳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她不敢想象在这最致命的地方是多么严重的伤。闵大师动作飞快却有条不紊地剪开伤处的衣裳,处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即便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伤他还是有些唏嘘。一个姑娘家受了这么多致命的伤,竟然还能撑着回到公主府,倒在公主的寝殿前,这样的意志实在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