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轩,沈庆躺在床上,五姨娘围在床前守着他。
“消息传出去了吗?”沈庆问,那嗓音粗哑难听,他的嗓子是彻底被自己抠毁了,孙神医医术虽精妙,却也无力回天,那把醇厚低沉最善勾引女人魂魄的声音再也不会有了。
失掉一项重要谋生技能的沈庆郁闷至极,口气十分烦躁,五姨娘忙机灵的应:“老爷放心吧,人都布置好了,这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是二少爷差人布置的,只要那鬼敢来,一准儿让他们集体现形!”
沈庆“嗯”了一声,忽又问:“二少爷带了很多人来吗?”
“嗯!”阮氏使劲点头,“二少爷可上心啦!带来了好几十口人呢!一看都是精灵能干的!”
“好几十口?”沈庆灰白的眼珠转了转,嘀咕说:“不过捉几只鬼,来那么多人做什么?他在哪儿?”
“他没来!”五姨娘闷闷的回。
“没来?”沈庆大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啊”了一声,怔怔的瞧了一眼窗外,“噗”地一声吹灭了烛火。
“你去吧!”他哑声吩咐,“去让我那好女儿和好侄儿知道,我已经病入膏肓,若是再被人吓上一下,一准儿没命!”
五姨娘“嗯”了一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隐在暗处的府中护卫,沈庆不再说话,瞅着漆黑的窗外发呆。
同一时间,长公主府。
正和情郎柔情蜜意的长公主突然接到下人报告,说是沈庆身边的小厮来了。
“这三更半夜的,他来做什么?”长公主微微一惊,“让他进来说话!”
小厮墨僮进门即跪拜哭喊:“长公主救命!”
“出了什么事?”长公主越发好奇。
“有人要杀相爷!”墨僮抹着眼泪,面色惊惶,“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黑衣人,乌泱泱的围了一院子,要取相爷的命!”
“竟有这等事?”长公主愤怒叫道,“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城根下,天子眼底,竟敢公然围攻朝廷命官!相爷的人呢?就没有一个管用的吗?”
墨僮抽抽噎噎道:“公主也知道的,相爷哪还有什么人?因为和长公主走得近,越王爷恼怒得不行,想方设法打压相爷,相爷身边的好手死伤大半,那些黑衣人来历不明,个个彪悍,相爷哪里还招架得住?眼看命在旦夕,却死活不让奴才来说,怕给公主添麻烦,奴才这还是偷偷溜出来报信的呢!”
“这个呆瓜!”长公主想起沈庆那俊俏风流的模样,不由一阵心疼。
一水虽好,到底年轻,说到底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愣小子,论起知情解意体贴周到,还是沈庆这个风月老手好,他惯在花丛穿梭,深谙女性心理,无论是在聊天解闷方面,还是行巫山**,都比一水更加纯熟老练,长公主玩过无数男人,还没有哪一款男人,能让她如此神牵梦绕,只碍着太后的冷脸,不敢造次罢了。
此时一听心尖上的男人有难,哪能不救?
她当即披衣而出,站在门口大叫:“这院子里头,还有喘气的吗?”
隐在各处的暗卫如影子般轻悄而出,领头的是她的得力干将李星,拱手回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带上些人,去相府瞧瞧,看那小贱人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动本公主的男人!”长公主倨傲的说:“把那些个不长眼睛的东西,统统给本公主剁了!嗯,还有沈千寻那贱人你们几个若是看得入眼,顺道也上了吧,别折腾死就行,皇兄那儿,自有我担着!”
“是!”李星点头离开,身后几个暗卫一听到这趟活儿还能开个荤腥,而那板上的肉,竟然京都的传奇女人沈千寻,个个色心大动,拍拍屁股一溜烟的往相府去了。
夜,浓黑如墨,几抹魅影如期而至,**的向书墨轩掠去,他们一起鬼嚎着向床上的沈庆扑去。
沈庆冷哼一声,隐在暗处的打手们倾巢出动,高喊着一蜂窝向书墨轩围了过来,沈庆十分兴奋,在床上跳着大叫:“快!快捉住他们,本相今晚要把他们生煎活剥喽!”
“你是在说自己吗?”其中一名水鬼嘿嘿笑着,一刀砍掉一名护卫的脑袋,刀法纯熟,全无半点惊惶之态,沈庆见状,隐约觉得不安,但这时暗卫们已经冲破房门,杀了进来。
这群人如狼似虎,大部份去围歼“水鬼”,小部份却狞笑着向沈庆逼了过来。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沈庆大惊。
“相爷说呢?”带头的那人阴恻恻的笑,“相爷生得好女儿,连皇上都高看一眼,相爷却对她动了杀心,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饶不过相爷,倒不如今晚与女儿一起下了地狱,也好过明日再受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