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的话,陈烈挺身护住了她,“别怕,有我在,她不敢伤害你。”
陆瑶眨了眨眼。
见她一副无辜的模样,陈烈冷笑道:“呵,镇北侯府真是好教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于报复竟然不惜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王爷若知道你是这种人,还敢娶你吗?”
见他口出狂言,冬香眼神冷厉了起来,一脚就踹了过去,“嘴巴放干净点。”
她力道很大,陈烈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疼的他惨叫一声,“你、你是谁?敢对本少爷出手!不怕小爷灭了你全家吗?”
冬香拍了拍手,一脚踩在了他手上,冷声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有没有这个本领。”
见她不过是丫鬟装扮,却如此嚣张,陈烈又怒又恨,他从未这么丢人过,还是在心上人面前,他气的几乎吐血。
魏雪馨脸色一片苍白,见他还想放狠话,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护在了他身前,她眼底含了泪,柔柔地朝陆瑶看了过去,“瑶妹妹,您若是不高兴,就冲我来吧,郎君说错了话,并非故意对您不敬,求您放过他吧。”
她这么一哭,陆瑶反倒成了仗势欺人的一个,好在现在妙香阁,没有外人,只有店里的掌柜和丫鬟小厮。
冬香直接照她心口上踢了一脚,“滚,别碍我们姑娘的眼。”
魏雪馨咳了一声,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踹她,她像一个断线的风筝倒在了地上,陆瑶望着冬香的目光多了分炙热,万万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收拾人。
见魏雪馨的眼睫毛颤了颤,想要晕倒,陆瑶抢先一步道:“冬香姐姐,这个人可踢不得!她最爱装晕,你看吧,肯定又要晕倒!”
魏雪馨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捂着心口难受地倒在了地上。
陈烈心疼不已,想到她的挺身而出,眼底满是感动,他伸手将魏雪馨抱在了怀里,对陆瑶道:“陆瑶!你这般欺负人,也不怕遭了天谴!”
“您别说了,为了我得罪七王爷,不值得。”魏雪馨柔弱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陈烈将她搂到了怀里,好生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冬梅揪出来,还你清白!七王爷总会认识到她的真面目,有我在,你不要怕!”
他说完就想将魏雪馨抱起来,奈何腿还疼着,根本抱不起来,魏雪馨只好在小厮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陆瑶笑盈盈道:“我等着看陈世子怎么还她清白。”
陈烈怒火冲冲地瞪了她一眼,想数落她一番,碍于冬香的残暴,只能讪讪闭了嘴,带着魏雪馨悻悻离开了此处。
想到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陆瑶笑眯眯对方掌柜道:“以后妙香阁的东西一概不许卖给威远侯府!她们若是追问起来,就说魏雪馨得罪了制香师,才将他们全府上下一竿子打死的!”
都这样了,还在不遗余力的毁她名声,这个女人真是死不悔改!
“还有把她买药的事,也传出去,她自己都不要脸,咱们何必给她留脸。”
夏香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姑娘,这个交给我来做吧!”
陆瑶应了下来。
*
第二日妙香阁便推出了新品,但凡有新品,贵妇们都会过来看一看,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同样喜欢妙香阁的香丸,便约着几个手帕交一起来了妙香阁。
她们都是妙香阁的贵客,平日里但凡来了,掌柜的无不用心招待着,今日掌柜的却将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请了出去,知道是魏雪馨那个贱人得罪了制香师,他们威远侯府才上了妙香阁的黑名单,世子夫人气的想扒掉魏雪馨的皮。
陈烈闹着要抬魏雪馨进门时,她就腻味的不行,因为婆婆点了头,她又大度惯了,便没吱声,结果这才进府里几天,就又闹出这种事,昨天怎么没被一脚踢死!
她心中暗恨,便想了无数个折磨她的方法。
第三日陆瑶便听说魏雪馨落水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不会水,世子夫人便让一个小厮将她捞了上来,魏雪馨正柔弱无力地瘫在小厮怀里时,世子来了!
他气的暴跳如雷,差点跟世子妃夫人干起架,世子妃骂他不识好歹,她明明好心救了她!他却不知感恩!
镇远侯府乱成了一锅粥。
陆瑶正笑眯眯听着时,就看到蒋氏来了,陆瑶都有些怕她了,连忙跑到了屋里,乖乖绣嫁衣去了。
*
安欣的婚期就在九月份,转眼就到了她出嫁的这一日,林月彤跟陆瑶身为她的好姐妹,肯定要提前过来,天还未亮,她跟林月彤就到了安顺侯府。
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两人来到安欣的闺房时,才发现房间内气氛不太对,安欣已经换上了嫁衣,眼睛却红通通的显然哭过,她娘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看到陆瑶跟林月彤来了,她才勉强一笑,“时间还早,你们先说说话吧,等会儿上妆不迟。”
林月彤捏了捏安欣的脸,笑嘻嘻道:“不是说新娘子不许哭吗?哭了不吉利,还没走就舍不得大家啦?”
安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肤色很白,平日里面色向来红润,此刻瞧着却有些苍白。
以为她是怕出嫁后,就不自由了,陆瑶顺了顺她的头发,安慰道:“欣姐姐没什么好担心的,薛公子一向温文尔雅,想必也会好好待你,你尽管安心嫁了就是。”
她不开口说话还好,一开口,安欣眼底的泪又砸了下来,陆瑶微微一怔,“姐姐这是怎么了?”
安欣连忙擦了一下眼泪,“让妹妹看笑话了。”
她一向能忍,三个姑娘中属她最有韧性,见她红了眼睛,陆瑶便有些担心,她是安顺侯府的嫡长女,又一向得老太太喜欢,娘亲又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在府里向来说一不二,又有谁给她委屈受?
林月彤的眉头也蹙了起来,“欣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薛如海欺负你了?你快说,他若是敢对不起你,我们一定替你找回场子!”
安欣摇了摇头。
见她闷着脑袋不愿意说,林月彤急了,“你别哭啊,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吱声啊!你不说我们怎么替你做主?”
陆瑶拉了拉林月彤的衣袖,安欣一向好面子,她若是不想说,林月彤的着急只会给她压力。
安欣擦干净脸上的泪,又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怕婚后过得不如意,有些慌了,你们别担心。”
陆瑶却有些放心不下,扭头将安欣的丫鬟拉到了一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可是跟薛如海有关?你们姑娘为何憋着不说?若是大喜的日子,都这般委屈,以后会痛快吗?”
她的丫头闻言落了泪,这才说出实情,“出嫁前清河公主给薛公子安排了通房,听说最近这些日子,他时不时就会召唤一下,那丫头怀了孕,我们姑娘知道后心底有些不舒服,这才情绪低落。”
陆瑶的眉头紧蹙了起来,“事情怎么处理的?”
“清河公主绑了那丫头,已经灌了落胎药。”
男子在没有成亲前,大多都会有通房,一是教导他们房事,二是帮他们纾解欲望。
薛如海瞧着也不像是贪恋女色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在成亲的节骨眼上犯这个糊涂?陆瑶记得他明明是喜欢安欣才求娶的她,怎么临到头了,又弄出这糟心事?
这不是诚心给她添堵吗?
都已经要举行婚礼了,两家断不会在这个时候退亲,安欣本身也没有退亲的意思,所以这个委屈她只能咽下去。
陆瑶说不清是同情她多一些,还是气她太能忍了。
回了府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先有蒋靖宸,又有卫宁程,现在又出了个薛如海,无一不沉溺于女色。这让陆瑶对男人彻底没了信心,她甚至有些怕在她成亲的那一日,也闹出什么事来。
冬香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忍不住又给他们王爷传了个信。
就在陆瑶走神时,沈封寒突然来了。
他是避开护卫悄悄过来的,也是头一次白日来这里,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陆瑶吓的不轻,同样惊到的还有芸香跟兮香。
沈封寒的神色却一切如常,“我有事找你们姑娘有事商议,你们先退下吧。”
芸香她们看了陆瑶一眼,陆瑶点了点头。
等她们退下后,陆瑶便站了起来,“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封寒贪恋地望着她的容颜,伸手将小丫头拉到跟前,捏了一下她的脸,“刚到京城,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陆瑶摇头,安欣的事,她自然不可能跟他说,沈封寒却已经知道了,“为安欣的事心烦?”
陆瑶微微一怔,“王爷怎么知道?”
薛如海之所以会闹出这事,其实跟薛如珍脱不了干系。
薛如珍虽然被关在了庙里,家人却时不时地会去看她,她以前身边也有几个能用的人,她在庙里并没有改好,性格反而更加扭曲了些,她本就讨厌安欣,自然不想让她痛快,所以公主在给薛如海安排通房时,她便使了个手段,让丫鬟花高价买了个扬州瘦马回来,还让她伪装成丫鬟进了公主府。
清河公主给儿子安排通房时,本来找的是自己身边的丫鬟,薛如珍却让她代替丫鬟去了哥哥的房间。
薛如海之前一直没有开荤,她又手段了得,这才被他宠幸了几次,那些避子药早被薛如珍的人换掉了,她这才有了身孕。
沈封寒一连赶了几天的路,才刚到京城,就知道了此事。怕她心底留下阴影,才跑了这一趟,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沈封寒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见他又想将自己圈到怀里,陆瑶伸手推他,小脸有些严肃,“你们男人是不是没一个好东西?”
“旁人我不知道,薛如海本就是个意志不坚定之人,他做出这种事无可厚非。”
“不止他,还有卫宁程,明明名声那么好,他在婚前却跟人苟且,还有了孩子。”
陆瑶说不出的失望,一个卫宁程,一个薛如海,在京城众公子哥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结果背地里都这般不堪。
卫宁程的事,沈封寒同样有些耳闻,他伸手撩了一下小丫头额前的发,淡淡道:“看事不要只看表面。”
以为他在为卫宁程说话,陆瑶蹙了下眉,扬起小脸哼道:“你当然没觉得他做错,对你们男人来说左拥右抱本就无可厚非。“
瞧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沈封寒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伸手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你对男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陆瑶拍掉了他的手。
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心结,沈封寒淡淡道:“你知道卫宁程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陆瑶微微蹙眉,“一准儿是看庄子上的丫鬟年轻貌美,便见色起意,这才有了孩子。”
沈封寒淡淡道:“那个丫鬟是厨娘的女儿,是她心怀不轨,在卫宁程的饭菜里下了药,卫宁程醒来后,没有杀掉她,已然是手下留情,孩子不过是意外。”
陆瑶不信,“卫宁程吃饭时,不试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