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菱想起这事还没完,“皇上,臣侍宫中应该还有邵末侍的人。”
郑嘉央道:“朕已知道是谁,自会处理,君后放心回去。”
单以菱放心了,“是,臣侍告退。”
***
郑茜芮午觉醒来,知道父后出去了,便让倚星等人带他去御花园玩。
皇上只说禁足君后,没说二皇子也不能出宫,左思安开了门,派了一个侍卫远远跟着二皇子。
倚云焦急地等在昭安宫内,去淑清宫前,皇上看了他一眼,说:“君后一个人出来便罢了,怎么还带了小侍?”
倚云只能先回昭安宫。
单以菱回来,倚云才放下心来,上前道:“君后,皇上可有责罚您?俾子……”
单以菱道:“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会,芮芮回来再叫我。”
倚云道:“……是,俾子扶您去休息。”
倚云为单以菱脱了外袍,服侍他躺下,而后悄声出门,走进自己房中,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君后待他们几个和从前不一样了,好像就是从茂国公正君来那日开始。
单以菱闭着眼睛,自觉没太睡着。
他躺得累了,坐起来发现头发全都散了,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放着的铜镜开始梳头发,不妨没拿稳,将铜镜摔了,四分五裂的碎片散在地上。
单以菱蹲下身,捡起其中最大的一片,镜中照出来的还像个人。
可若是低头,看向所有碎片,所成的像简直不成人形。
镜子碎了,粘起来时怕割手,若是还不想扔,那每次照时,便只能看见多个扭曲不成人形的怪物了吧。
根本就不是人。
单以菱将手中碎片扔下,任由它又碎裂成许多小碎片。
他不是这样的人,皇宫或许可以将人扭曲,但是他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
他不是什么君后,只是单以菱,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单以菱站起,想将所有碎片扫走扔掉,可惜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出去房门的路。
……这屋子怎么会这么大,又这么陌生?
好难找,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
床上,单以菱眼睫颤颤,缓缓睁开双眼。
原来只是一个梦。
单以菱慢悠悠坐起身,深吸一口气,拿出贴身放着的小纸,第七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单以菱起身重新穿好衣服,殿门大开,小侍进来铺床收整,倚云端来花茶,斟满,“君后,方才欣侍从过来,带走了一个小侍。”
那应当就是邵末侍的人,单以菱点了下头,“知道了。”才喝一口茶水,想起话本里的故事,吹了吹茶水道:“倚云,你知不知道……假死药?”
倚云眸间疑惑,“俾子从没听过。”
也正常,那毕竟只是话本里的东西。
单以菱没再说话,重新喝茶。
再说哪怕他假死,也不可能逃走,他死后要盛葬,“遗体”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离开皇宫的。
单以菱倚云两人各怀心事,自然没看见在整理床幔的小侍闻言一顿,复又若无其事继续。
他打扫好床幔,又整理过屋子,回到小侍屋,写了张字条,偷偷递给左思安,“我今日听君后说话,觉得不大对,你转交给皇上,最好尽快。”
夜间,郑嘉央拿起字条看了一眼,微眯了下双眼。
假死药?
他昨日反抗不似作假,今日却又恢复平和,重新开始自称“臣侍”。
原来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若真不想做君后,除了惹怒她,那便只有……
郑嘉央笑了下,一时觉得自己的君后应该没有这么傻这么异想天开吧,一时又觉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郑嘉央将字条递给欣荣,沉默片刻轻“啧”了一声,道:“昭安宫宫墙年久不修,有些砖墙脆弱易坏,也是正常的。”
欣荣没有看到字条,不知她忽然说这是什么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奴才蠢笨,请皇上明示……”
郑嘉央挑眉看她,“朕是说,昭安宫侍卫把手不到的那面宫墙,它坏了一个人能够进出,表面看起来不明显,但又不会完全让人发现不了的窟窿,懂了吗?”
欣荣试探道:“……那可是要奴婢派人去补好?”
郑嘉央道:“你自己去看。”
欣荣当夜去看,绕着昭安宫转了两圈,也没发现那个窟窿,站在墙根下想了半晌,明白了。
宫墙完好,但是皇上说有窟窿,那今夜就得有。
欣荣道:“左将军,烦请您让人在后墙这里挖个表面看起来不明显,但又不会完全发现不了的窟窿。”
左思安:“……什么?”
欣荣补充道:“要人能够进出的。”
大半夜,左思安哼哧哼哧在昭安宫挖了个窟窿,又重新用极其易碎的同色砖填好。
不明显,但细看便能发现,这里可以进出人。
乾元宫,郑嘉央侧靠着硬枕,在看皇宫地图。
他想跑,她就帮他一把,毕竟……
不跑的老鼠抓起来有什么意思?
第20章君后不在了
四天后,单以菱在后墙墙根发现了一处破损。
昭安宫近日有侍卫把守,进出都不方便,这个破损在后墙,周围又没有人把守,就像是专门为他打造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