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过去,浴室却一片漆黑。
“阿笙?”她边喊边走向浴室,浴室的门并没有关,她摸索到灯掣要开灯,莫笙却忽然开口:“别开!”然后又是一阵让人喉咙发紧的呕吐。
楼伶借着卧室的光线望着趴在马桶旁大吐特吐的莫笙,猜他这次一定喝了不少酒,否则不会醉得都昏睡过去了还难受成这样个样子,而同时他的大脑应该也还是有些清醒的,不然也不会知道要跑到浴室来吐。
她站在浴室门口没动,呼吸里满满混合浓烈酒气和呕吐物的酸腐气息,刺得她喉咙发痒,好几次都险些吐出来,却依然没离开,只是静静望着仿佛连胆汁都要呕出来的男人,心疼得不行。
等他吐完了,她才走过去收拾残局。
她扶莫笙到盥洗间,倒了杯水给他漱口,他闭着眼接过,哑着声说:“给我放水,我想洗澡。”
楼伶看他醉成这个样子,若是泡澡泡到睡着那她根本奈何不了他的大块头,就说:“你先睡一觉,等体力恢复了再洗吧?我已经给你擦过身体了,你要是不舒服我再给你擦一遍。”
他没再说什么,漱了口在她的帮忙下摇摇晃晃出了盥洗间。
等他躺到床上,楼伶又重新倒水给他擦拭身体。
因为喝了酒,他身体异常滚烫,她本是心无旁骛的给他清理,可当她的手落在他心脏的那个位置,她又忍不住用指腹去感触他的疤痕纹理。
可他竟然没睡着,精准的捉住了她那只手拽了她一下,她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都跌在他身上。
没等她回神,下巴又被攫住了。
“我是莫笙。”
楼伶担心自己压着他他不舒服,连忙附和:“我知道你是莫笙。”
“我不是穆亦。”
“对,你以前是穆亦,现在是莫笙。”她边回他边去拨他的手好从他身上下来。
“我一直都是莫笙!”他像是有些生气似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捏得楼伶下巴一阵疼痛,也顾不得温柔,双手硬生生把他铁钳般的手给打掉了。
“你别闹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安抚他,可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变得执拗得很。
他黑眸灼灼:“你爱不爱我?”
他呼吸的气息似能醉人,楼伶被他压着有些犯晕,就说:“我当然爱你。”
“爱谁?”
“呃?”她一脸莫名,心想他真是醉得不轻,明明是自己问她爱不爱他,结果等她回答了他又问她爱谁。
“你爱的是莫笙还是穆亦?”他把脸压低一些。
她紧张得有些心慌,却又被他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
“你到底怎么了?莫笙不就是穆亦?他们都是你。”
“我说了我是莫笙!”
她心头一软,顺着他的口吻回他:“我知道你是莫笙,我爱你,我爱莫笙。”
他这才放柔了眼神,轻哼了声,奖励般轻啄了下她的唇。
都七点多了莫笙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楼伶不忍叫醒他,又下楼吩咐阿兰煮了醒酒茶端上来,眼看着快九点了,她才去捏他的鼻子叫他起床。
他平时就有严重的起床气,醉酒后如果没睡饱被吵醒,脾气就更是差劲,虽然不会对楼伶怎么样,却苦了家里的佣人和公司的员工,那一整天都要面对老板死气沉沉的棺材脸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他醒来皱着眉头瞪楼伶,她却笑了笑,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再不起床你上班就要迟到了。”她提醒他。
他闭了闭眼,坐起来。
莫笙下了床随手抓过楼伶搁在床上的一条浴巾裹上,走到她身后圈住她:“我昨晚喝醉了?”
楼伶点头,侧过头来,和他交换一个早安吻。
“可能昨晚醉得太厉害,我不太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说。
楼伶挑眉:“那你连为什么和秦牧海打架都忘记了?”
莫笙就愕住:“我和牧海打架?”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莫笙蹙眉像是在回想,楼伶催他:“先别想了,赶紧把醒酒茶喝了去洗漱上班,时间来不及了。”
“几点了?”
“八点四十五。”
莫笙没再说什么,喝了有止痛和清醒大脑功效的醒酒茶就去了浴室洗澡。
下楼吃早点时莫笙亲自给她冲了杯牛奶,而他自己仍是一杯咸咖啡。
“晚上有没时间?”吃得快差不多时,楼伶问他。
“怎么?”
“妈咪让我们回去吃晚饭。”
他想了想:“我让路远给我空出时间来,到时给你电话。”
楼伶望着他笑:“谢谢你,阿笙。”
莫笙牵了牵嘴角,目光落在她面前那只已经空了的牛奶杯上,转开眼,站起来,绕到她那边去俯身给她一个出门吻。
“我先走了。”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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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淑芸走到后院丈夫休养的卧室推开门,阿梅正在喂楼岳闻喝粥。
他的主治医生史克文说他的病情虽然没什么大的好转,但身体各项生命体征都趋于正常,只要不受刺激,情况会越来越好,即使到最后都无法完全恢复正常,但至少可以正常交流。
“太太,楼先生今天胃口很好,这已经是第二碗粥了。”阿梅汇报说。
唐淑芸闻言脸上一喜,快步走到床前捉住丈夫的手激动地说:“岳闻,你赶快好起来,公司已经转危为安,你不用再担心祖辈的企业会断送在你手中而愧对祖辈了。”
“是啊,楼先生,大小姐嫁了个很厉害的老公,媒体都称他是最成功最有作为的企业巨子呢。”阿梅一脸欣羡。
楼岳闻眼珠子转了转,缓缓转过头来看妻子,像是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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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剧情开始有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