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84章</h1>
梅氏气得直揉胸口:难道晚饭的时候,还要再看到这张让人生厌的脸?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夫人,老夫人!”春晖堂里乱成了一团。
青岚心情愉快地走在花园小路上:这几天康妈妈几个十分配合,不管问什么,她们都生怕自己答得不好,青岚一个不高兴,就要整他们。
从这几人嘴里,青岚得知,就是这个死老太婆整天作夭,说原主跟她的生辰相冲,只要她住在府里一日,自己就要生病早死,把没出生多久的原主赶到了庄子,从而使得她被那家人折磨得香消玉殒!
反正,她已经回来了,原主的仇,慢慢再报。
这些人,不来招惹她便罢,若是还想随意打骂她,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见识了青岚的这番手段,金珠几人待她更为恭敬,康妈妈更是叫来了府里的轿夫,让她坐上了软轿,朝继母余氏住的宁远堂行去。
继母余氏原是她父亲的妾侍,因生子有功,在原主的母亲去世后,便把她扶了正。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康妈妈明里暗里地是在暗示,余氏是因为她大哥考上了进士,又成了丞相的乘龙快婿。而她这个妹妹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这才在原主母亲死后被扶上了妻位。
据康妈妈说,这个余氏平时对下慈和,对儿女宠爱,连她母亲生下来的大哥都一视同仁地疼爱得很,是个难得人人都交口相赞的好主母好妻子。
不过,这个康妈妈本身就是余氏的人,她为自己主子说好话并不希奇。联想到她在城外想怎么对付自己,青岚对这个人人嘴里的好人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余氏果真是个好人,离宁远堂还有段距离,远远地就见一个穿着褐色褙子的中年婆子笑着迎上来:“大小姐可是到了,我们夫人等了您好久。”
青岚下了轿,没有漏过康妈妈和中年婆子眼神的交流,看着她,一动不动:“你是谁?见了主子都不行礼的吗?”
中年婆子一僵:一个乡下丫头罢了,还想叫人行礼吗?她受得起吗?!
但青岚多少是个大小姐,又到了这里,婆子比康妈妈聪明,面色不改地蹲了个身:“奴婢李氏,见过大小姐。”
青岚慢慢“嗯”了声,平声道:“起来吧。”
李妈妈暗暗咬了咬牙,人不大,谱还不小!
她笑着将青岚引了过去:“大小姐这边请吧。”
揭了银红撒花的帘子,隔着紫金香炉里袅袅的烟色,青岚迎面便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
这妇人身着银鼠皮小袄,下身烟紫色撒花马面裙,头上插着五凤朝阳的大金钗,一对明珠耳珰明晃晃的垂在双耳,衬得她肤白如玉,眼若晨星。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妇人就是她那三十多了,还有个快成年的儿子的继母,青岚真会以为她是哪家哪户出来的大家子小姐。
看她一水白的无暇的皮肤,根本不会想到她是个嫁人都十几近二十年的女人。
她在看余氏,余氏也在看她。
青岚穿着康妈妈那日送过去的玫红倭缎小袄裙,五彩刻丝褙子,身形袅袅,神态娇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股弱不胜衣的娇态。
再看她眉眼虽没有完全长开,却可以完全看出日后的清美绝色,不由心中一阵气闷:这小贱种,怎么不是一副面黄肌弱的样子?
莫不是那姓张的没有照着她暗示的来养这贱种?
是了,她先前就是那贱女人的陪嫁,说不得就会有什么怜惜的心思,把这小丫头养成现在这样专来气她!
余氏城府极深,心中这样想,一点没表露出来,亲亲热热地来拉青岚的手:“哎哟,可是见到我儿了,这些年,你受了大苦了!”说着,就要来抹眼泪。
这边厢,余氏刚刚开始表演,棉布帘子忽啦一掀,一个同样穿着玫红色衣裳的身影跑了进来:“娘,是不是那夺了我衣裳的贱种来了?!”
贱种?
青岚眼中厉色一闪,好称呼!
这几日对她已经有些熟悉的金珠银宝同情地看向了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的二小姐,青嫣。
那女孩转头看见她,眼睛立刻发了红:“好你个贱种,还敢把衣裳穿在身上,你给我脱下来!”
余氏面色微微一变:都怪这贱种没照着该回来的时间回来,她没时间跟嫣儿好好说。现在可好,得幸老爷不在身边。不然,就凭她一口一个的“贱种”,嫣儿这回也要吃大亏。
那女孩体态微丰,皮肤白里透红,显然被养得很好。
她一张继承自余氏,明艳的小脸满脸的扭曲,生生破坏了那张小脸的美感。
青嫣一边叫,一边伸手要亲自动手来剥青岚的衣裳,她尖尖的指甲眼看就要戳到青岚的脸上!
这时,青岚肩膀一错,抓住了她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看着余氏:“这就是我青家女孩的家教?”
余氏一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尴尬,只愣了一下,青嫣已气得大叫:“贱种,你快放开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青嫣的叫嚣,青岚若无其事地将扬起的右手放下来:“对长姐不敬,这一掌小惩大戒,再犯一次——”
“啊啊啊!你敢打我!”青嫣尖叫着反应过来,指挥左右:“你们快来给我打她!”
余氏咬了咬牙,心疼地看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质问青岚:“大小姐做什么回来就打人?”
青岚淡淡道:“我身为长姐,对下面的妹妹有引导教育之责,青嫣是大家闺秀,却对长姐口出恶言,还不该教训吗?”
余氏的脸色已经变了,没想到这个印象里应该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丫头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
都是张氏那贱人,对她阳奉阴违!
她拍了一下几案,怒目圆睁:“大小姐对幼妹说打就打,又何来的友爱姐妹之心?”
青岚想也不想地道:“打是亲,骂是爱。我打她,何尝不是爱她?难道任她满口污言秽语地出去丢了我们郎中府小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