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027章</h1>
青贤却没有自知之明,他还在怒吼:“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带我去婚宴上!我的女儿出嫁,我这当爹的怎么可能连看都不看?”
青琚厌恶地抿了一下嘴唇:他现在叫得这么凶,难道不是因为妹妹要嫁的那个人是个王爷,而不是其他的什么阿猫阿狗吗?
看看二妹妹自从成婚后被他嫌弃成了什么样子吧!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怎么看?狄王爷的王妃可是父母皆亡的孤女!我们那同名同姓的大妹妹早就死了,尸体还是从宫里抬出来的,父亲怕不是早就忘了吧?!”
青贤自从听见狄王爷要娶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子为妻之后,还真的是忘了当年他的女儿是怎么“死”的,青琚特特点出这一点,就是在于提醒他,自己妹妹的“死”在当年都是极不简单,他绝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贸贸然就撞了上去找死。
然而,他低估了青贤的执着。
青贤刚开始还真的被这个儿子吓了一吓,但他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这其间的关窍:“哼,未来的狄王妃与我去世的大女儿一个名字,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要关心一二,若是一声不问,这才是冷血冷情。你既然得了邀请,那我也不废别的事,我到时跟着你一道赴宴便是,你若是自己偷偷去了,我再想别的法子!反正,我一定要搞清楚那个狄王妃到底是人是鬼!”
青贤的威胁青琚不能不放在心上,他再怎么无能,也是堂堂京城里五品官员。在京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一点自己的人脉都没有。
青琚见他说得那么坚决,也不得不多思量一番,但妹妹成亲何等大事,她现在的命是以息计,以刻算的,若是在她大婚当日,父亲不知深浅地闹了起来,岂不是败兴?!
想到此处,青琚再看青贤时就不再那么愤怒抵触,他像是考虑了片刻,给了青琚一个答复:“父亲说的也是,不过,我只得到了来自狄王府的邀请,随便带一个人去不合礼数,我得再问问主人家才行。”
青贤也知道不能把这个儿子逼得太紧,今天得到这个答案已经是不错的,便哼了一声:“你最好快点去问,婚期不远,如果你这里行不通,我也好再去找别的门路。”
他这是正式跟自己的儿子撂下话来,一定要去那个婚礼不可了。
青贤走后,连笔砚都觉得事有不妥:“大少爷,您真的要带老爷去吗?老爷可不会……”他到底不敢妄议主人家是非,话只说了一半便闭了嘴。
青琚却没这个顾忌:“没错,父亲去了,只会想到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会毁了婚礼的。”
青家发生的事很快到了另一个当事人手中。
狄王慕昱清听着黑衣人汇报:“青老爷大发雷霆,看来若是青大少爷不答应他的要求的话,他一定会用自己的门路去参加婚礼的。”
慕昱清嘴角淡淡噙了冷笑:“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衣人点头:“王爷放心,属下会处理干净,绝不让青大人出现在婚礼上!”
慕昱清挥了挥手,黑衣人无声退下。
过了片刻,屋子里又无声出现一个人:“禀王爷,木先生果然如王爷所料,被一名黑纱覆面的女子所救。属下无能,本想把那女子拦下,但那女子她有些古怪手段,手下还没有接近她,便被麻翻在地。”
慕昱清沉默了好一会儿,黑衣人原本以为这一次必然难逃一罚,却听他道:“唔,她不是你所能抗衡的,此事我已经知道,你去向黑卫覆命吧。”
黑衣人心里纳闷:这木先生到底是何人?几次三番地违命,他也没有对木先生下狠手斩尽杀绝,主上他,不像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哪!
而此时慕昱清也在反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总要对木先生留一线?每次他想向这个数次抗命背主的人动手时,冥冥中总是有个声音要来阻止自己,让他一再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修习了炎宗的炎功之后,除了那让人堪忧的,可怖的副作用之外,慕昱清有时候对于某些事总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知道此事绝不能做,否则将会遗祸无穷。
功力不深时,他也有过这种直觉,只是那时候他把这种直觉归结于自己的判断,但那种判断不止是帮他避过了几次危机,还让他顺利达成了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目标。
就如之前在药谷当中,别看他在筱镜和宇白那师兄妹两人面前成竹在胸,其实他只是凭着一腔的孤勇和执着,面对那个独立于世间,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怪物,他并没有太多的胜算。
药女向他释出毒物时,他原本是躲不过的,但他硬是凭借那诡异到可怕的直觉躲过了药女的攻击,顺利将她擒住,拷问出了她的下落。
他记得宇白那惊惧而敬畏的眼神:“你难道有了天人感应?”
慕昱清当时不知道何为天人感应,他炎宗的功法也只是凭着母亲留下的残卷在修行,里面很多解释都不全,他能够成功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足够幸运和可怕的天赋。
后来等他想起这件事,再想去问时,那神秘的师兄妹二人早就飘然远去。
随着他修为的愈加高深,他渐渐明白过来:宇白说的“天人感应”,大概就指的是这个意思。这大概是一种极为宝贵,同时又极为可怕的能力。
慕昱清这一时心血来潮,想要把木朋放过,就是因为,他隐隐有种感觉,此人在日后会给他帮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大忙!那个忙,应该还会跟青岚有关。
如果是跟他自己有关,以他的骄傲,当然不屑于顺应这样的感应,他向来有自信,靠天不如靠己。但跟她有关的话,他却不得不留一分心,若是因他一时的辣手,换来希望的断绝,那他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而离京城之外不远处,那个被他寄予了一丝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希望的人正睁开眼睛笑了:“果然是你。”
黑纱覆面的女子声音沙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算好了我会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