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前还在想着如何说服皇甫嵩再图大业,可听了皇甫嵩这番话,他便放心了,只要皇甫嵩心里还有恨,还有不甘,他就不会就此收手,而他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帮他出谋划策。
“殿下说的是,咱们消停了几年,已给了他们缓和的时机了,若是让他们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他们当真就要忘记殿下了……属下先告退了,殿下先好生歇息吧!”
皇甫嵩正要客套一番,将这间房子推辞出去的,没想到陈安就退了出去。
屋里此刻只剩下皇甫嵩一人了,他负手站在屏风后面,看着屋里熟悉的格局,往事便如浪涌一般滚滚而来。
当年他离开京城时,曾安下决心,再次归来时定要血洗京城,将属于他的东西都一分不少的夺回来,方能一雪前耻。
可是事实上,如今他虽回到了京城,却如一条丧家之犬,连与他昔日的属下说话,他都要小心翼翼的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天知道这几年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皇甫嵩的一张脸上喜怒不辨,他看着面前这正夹缬八骏图的屏风,想起昔年昭武帝盛赞他的骑射,想起昭武帝赏给他的八骏图。
当时他十分得意,就命府里的下人将昭武帝赏的八骏图拿去找了个做屏风的师傅,命那师傅照着八骏图为他做了一套六曲屏风。
后来宁王府衰败,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什么六曲八骏图屏风?那些三餐不济、疲于奔命的日子里,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