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顺从的跟着他一路疾走回了萧家。
萧源拉着她回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他粗声道:“皇上宣你,为什么?”
他心中狂跳,今日被派出宫去办差,办完差事直接便回家了,这才知道朱沅入了宫。那一刻的恐惧,令他不敢回想。
正当他要冲去宫中,就听门房来报,说她回来了,却直接去了朱家。
萧源的恐惧消退,顿时又起了猜疑:“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他紧紧的盯着她,握着她肩头的手有如铁钳一般。
朱沅抬眼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问道:“你可不可以称病辞去武骑侍从之职?”
萧源微微松了口气:“这有什么,他责难你了?别怕,我带你回繁阳老家,我开个武馆也很好,我自幼就有这么个想头。”
朱沅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颈项,手上稍稍用力,将他的头勾低,主动的吻了上去。
萧源简直受宠若惊。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别扭、猜疑瞬间散尽。
他连忙郑重而投入的吻了回去。
一吻终,朱沅面上泛起了点嫣红,她微微的笑,挑起了一边眉,偏着头看他,声音甜腻:“你要不要用点春|药?”
萧源的呼吸一下粗重起来,他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只凭本能一下压倒了她。
***
暮色降临,屋中陷入沉沉的一片黑暗。
朱沅微微动了动,萧源就醒了,他声音嘶哑:“你醒了,累么?要喝水么?对了,还未用晚膳就累得睡了,是不是饿了?”
朱沅将脸贴在他胸口。他温热的肌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给了她一些勇气。
她轻声道:“我要和你说一出戏。”
萧源有点讶异,但他仍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好。”
朱沅吸了口气,慢慢的述说起来:“从前有一名少女,自幼在乡间田地长大,有一年她父亲中举入仕,她便同母亲、妹妹、弟弟一道上路,到父亲任职之地去……”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冷淡。她说到这女子迷茫的嫁入了高门,她说到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她说到众人的嘲笑与冷落,她说到母亲与弟弟惨死,她说到这女子如何变了心思,满怀恶意的鸷伏,最终灭人满门。
萧源听着,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她声音虽冷淡,其中却似有无尽的凄凉与怨毒。
朱沅说完了,问他:“这女子可恶么?”
萧源抱紧了她:“不可恶,我倒觉得她让人心疼。”
“如果你与她相遇,你会不嫌弃她,会好好爱护她么?”
萧源笑:“不会,我有你了。”
朱沅固执的强调:“我是说如果。”
萧源本能的沉默了一阵,他的本能让他做出了答案:“我不会嫌弃她,但我已经有了你,不能假设自己爱护旁的女子。”
朱沅嗯了一声,更加向他怀中蜷紧:“继续睡罢。”
她说了一个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让萧源睡意全无。他想不出这个故事与她的关联,但莫名的很在意。他并不敢动弹,静静的搂着她。直到天蒙蒙亮时,他才睡了过去。
但他奇怪的一觉睡到了中午。他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萧源头昏昏沉沉的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转头一看,朱沅并不在身边。
伏在床边哭的是她的两个婢女含素和雀环。
他这一坐起,身上的被子落开,便露出了赤|祼的上身,两个婢女一时羞得偏过头去。
萧源手忙脚乱的拉了件衣衫套上:“哭什么?”
雀环抽抽噎噎的:“我家姑娘……投河自尽了……”
萧源脑子一轰,穿衣服的手顿住:“胡说什么?阿沅平素太宠你们了,这也能拿来乱说?!”
含素稍稳重些,她回过头来,两只眼肿得跟核桃似的:“不是……今日我们陪她一道出门,有许多人亲眼看见……她突然一言不发,从漓河跳了下去……我们拿银子央了许多人去捞,却是没得结果……”
萧源大喝一声:“不可能!”
不可能,他们虽然也有些别扭,但他始终还是护着她,尤其昨夜他们已经鱼水交融,她怎么会有理由去投河?
不可能,不可能!
萧源双目赤红,胡乱穿了衣服,头也没梳,就往外狂奔而去。
他一路冲向漓河边,就听人在议论“见着个十分俊俏的小娘子投了河”,这议论声让他整个人都欲爆炸成碎片,令他停不住脚步,一路狂奔,直直的往漓河中跳了下去。
一时引得周遭之人惊哗起来:“又有个小郎君跳了下去!”
“中邪了,中邪了!”
萧源疯狂的潜了下去寻找,直到快要窒息才又浮了上来,如此反复,直到萧见行喊了人来将萧源强行拉了上来。
萧源还要往下跳,萧见行已是上来扇了他一掌:“你也要寻死?”
萧源抬起头来,双目赤红的望着他。
萧见行又解释道:“漓河水急,想是已经冲走了,我已经请了许多人往下游去打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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