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近白锐已经让蜈蚣和蜘蛛们打了七八口井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倒霉,打出来的全是苦水井。宝宝们的反应来看,这些水它们是能喝的,这年代也不用担心地下水发苦是由于污染,但白锐还是决定继续挖,毕竟人和他家宝宝的体质可不同。
白锐和下面的金角沟通了一下:“还差一点,不过今天晚上之前应该能挖通。”
“你也别太赶。”
“果爸,你去休息吧。”
果爸摇摇头:“应该还能运一趟水。”
白锐张了张嘴,但是最终没多劝,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被生存的紧迫感挤压着,用各种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为部落做出贡献。整个部落熬过去,他们就能活,熬不过去,在这种环境下,单独个人是绝对没有生存可能的。
出外狩猎的两支队伍还不到回来的时候——三支队伍轮番打猎,现在守家的是茅收的队伍。所以现在每天食物的最大来源,是果爸的打水队。
打水队除了打水之外,还会带回搁浅的各种鱼类,螺和虾蟹成筐成筐的朝回背,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水生动物。今天他们带回来了一条长着八条腿,身长十几米长的鱼,它的腿很像是蛙类,脚趾之间长有蹼,被果爸他们一路运回来的时候,还在喘着气。猎果临走的时候对白锐说明天要朝更远的地方走,其实说错了,他再带队回去,原来还有泥水的地方已经只剩下湿泥了,他们必须朝前走,结果就发现了这条搁浅在泥塘里的鱼。这鱼没有牙,但是看它的体型,说是吃素的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白锐在鱼腥里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冬天,对吃鱼其实已经有点心理阴影了。
但是他部落的子民显然没有这么挑剔,看到这条大鱼发出一阵欢呼,就去给鱼开膛破肚了。白锐叫人去把负责耕种的山峰和负责放牧的茅巫都叫来,一块分鱼,这才转头问果爸:“果爸,你们是不是别再去打水了?再朝前走,大概还会遇到别的东西。”
“别担心。”果爸揉了揉白锐的脑袋,“你果爸我可是老猎手了。”
“唉。”没办法,白锐只能叹气,果爸执拗起来黑爸也没法子,“果爸。”
“嗯?”
“给你姜,多抹抹头皮对生发很好的,所以能别拽我头发了吗?”
“……”
“果爸!果爸!手下留头……嗷嗷嗷!”
_(:3ゝ∠)_果爸,你不能因为现在我有头发你没头发所以就欺负你儿子啊啊!!
***
那天晚上挖出的井还是苦的,又过了两天,两支捕猎队前后脚的回来了。
两队都有躺着回来了,万幸的是只有重伤,没有死亡的。
——刚到的时候,三个巫就凑一块,把所有能找到的对治疗外伤有用的药物都堆在一起,研究出了一种药物。不但把部落里大半的布都取出来,在药汤里熬煮做成绷带,还做出了药粉让他们带着。
这些伤者在白锐两口蛊雾之后,当然也就重新活蹦乱跳了。这个狩猎队归来的晚上,部落里点燃了大大的篝火,水果和肉食围着篝火堆得满满的,所有人都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
这段时间压抑太过了,大家都需要一场欢宴来放松心情。
不过这个大家指的是普通的部落民众,部落的管理者们在宴会的中段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聚集在白锐和猎星的屋里了。
他们带回来的猎物很多,可是这却并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他们这里毕竟靠近黑湖,出现干旱影响实际上还是迟的,更远的地方大片大片的植物早就已经枯死了。食草的动物很多肚皮都是空空的,可它们原本该为了繁殖季节的到来把自己吃得油光水滑。食肉动物的捕食区域开始变得混乱,因为大量食草动物或者死亡或者迁移,所以猎食者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也跟着移动。一旦食草动物大量死亡,食肉动物饿疯的时候也不远了。
“茅收的队伍不需要出去了。”猎星说。
茅收有点不开心,但不是那种负面的,他也知道现在外边大概会越来越危险了。
“茅巫,我们这次捎带回了几对动物,你看看好不好养。”所有人都陷入有点沉重的安静时,黑爸忽然说。
“好!”茅巫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
一开始茅巫他们和白锐在一起的时候,是最看不起养殖的,甚至就算当时力挺白锐的茅收和茅巫大概也只是看在白锐的面子上而已。但是现在,茅收虽然还有点闹不明白,茅巫却是最积极的。因为很明显,养着的东西虽然要消耗一部分植物,但是比如现在这种灾荒时,那就是救命的食物。
我还有一对鹿,和我还有两块肉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回来的两队人在短暂的休息后,也会被分配去干活,众人商量了一下什么地方还缺人手,也就散了。
他们一走,白锐和猎星抱着就滚在了篝火边,一直折腾到深夜,两个人才云收雨住。白锐用水给猎星清洁了一下身体,然后才腻到他身边。
“你挖的那个井,成功了吗?”
“没……全是苦水的。昨天我让金角银角在休息一天,准备今天换个方向再试。快睡,别担心。”
“没担心,我知道,我们会没事的。”猎星闭着眼睛轻笑了一下,转过身,和白锐贴得更紧……
“啪!”有人进来了,同时屋子里开始飘荡出让人口水横流的香气。
“果爸?”压在猎星身上的白锐,还有被压着的猎星同时抬起头来,原本还想朝里边走的果爸干脆停下来,把一大块叶子包裹着的烤肉放在猎星的脑袋边上。那个香味,一问就知道烤之前是浇过“那口陶锅”里边的鲜汤的。
“就是给你们送点吃的来,你们俩继续吧。”果爸说着还在白锐已经脱了裹腰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那声音真是又响又脆~等到果爸走了,两人对看一眼,在两种谷欠望中间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齐齐坐起来,一人一半烤肉,大嚼了起来。
那边果爸回到自己的屋里,就看黑爸背对着他躺在地上,果爸靠过去,戳了戳黑爸的腰:“你这是在生孩子的气吗?”
“不,我是在生你的气。”黑爸转过身来,“那两个小子都独立了,你竟然还给他们送烤肉过去。”
果爸捏了一下黑爸的脸:“你说话的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的‘那两个小子’是你仇敌呢。”
黑爸一把就把果爸搂怀里了:“从我嘴边抢食,不是仇敌还是什么?”
“那个把自己的食物省下来给儿子的人呢?”
“不知道,反正是我没看见。”
“给。”果爸无奈了,其实怪只怪刚才他逗了黑爸一下——烤肉的时候笑得一脸微妙,什么都不说,结果让黑爸以为那是给他烤的了,满心期待的在一边等了半天,谁知道烤出来的肉,只给他闻了味,果爸就端着去隔壁了。能忍?!
果爸想想自己端着肉走的时候,黑爸那惊骇又委屈的眼神,明明知道自己没错,明明又知道这人是在装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心虚了。
“给什么?都给你儿……”那是个油果,闻味道应该是已经处理好了的,黑爸一把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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