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养心殿,一路往司礼监去,路上却被鸣凤殿的人拦了,苏仁心下嗤笑,那温皇后执掌中宫也十余年了,还是这样不经事,不过也正因此才好摆布,倒让他省下许多心神。
不然他凭什么要耐着性子同一个母族早已无人可依,空仗着个皇后位份颐指气使的女人周旋呢,毕竟本朝宫中最不缺的便是有子嗣却又不得宠的皇妃。
待见了面,皇后闻得太子薨了,也落得几滴泪来——纵然不是亲生,但好歹是她早逝的姐姐唯一的儿子,她的亲外甥,叫了她这么久的母后,若说半点感情没有是骗人的,只是这点感情同她未来十数年的权势地位比起来,就太微不足道了。
“本宫心里难受的紧,头也疼的厉害,你们都下去罢。”温皇后抬手抵住眉心,也是一脸的疲惫,“苏仁你来跟本宫按按,兴许能好些。”
苏仁早先掌管东厂之前也在内殿里当过差,伺候过老太后,也伺候过皇帝,按摩服侍人的手艺是极好的,他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皇后两鬓,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片刻之间,皇后的眉头舒展了几许。
她轻声道:“如今内里的病好了,可外间的就这么放着也总不是个事,督公若能替本宫治好,不管要什么,本宫都绝不推诿——本宫瞧着督公的才干远胜众人,也该再进一步了。”
苏仁立在温皇后身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昨儿得了消息也没半句话,还道她见大局初定,长了点耐性,结果这才不到一天就挺不住了。
他自然是有才干的,不然怎么能年纪轻轻就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又同时身兼监东厂首领太监的职位。作为一介宦官,他这官位可说是已经到了头,升无可升,再进又往哪里去进呢?难不成效仿前朝的魏宦,摄政封王,搏个九千岁的名头吗?
权势谁都想要,然而别人的施舍他还不稀罕,更何况这凭空画的大饼一看就不香甜。
他耐着性子柔声道:“娘娘无需着急,外头那个留着当靶子,才不会有人疑心到咱们上头,不然一下子没了两个,又揪不出个幕后主使来,那甭管再周全,只要从中得了好处,便势必要被怀疑。那些言官嘴下不留德,娘娘纵不挂在心上,八皇子年纪还小,生受了委屈可怎么好呢。”
这位温皇后本是温太傅家的幼女,自幼被骄纵着长大,温家早先已经出了一个皇后,就没想让这个小女儿再去攀附权贵,只想让她将来寻个好拿捏的夫君快活度日,哪知一道圣旨下来,她便成了她早逝的姐姐的继任。
平心而论,温月如气度心智,都不太够不上皇后的边儿。她方才的一番话里带着些讨好渴求的意味,已是不顾自己的体面了。苏仁也懒得再打马虎眼,将话都直白讲了。皇后却不恼,她只觉着“咱们”二字里透着亲近,听着就好像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熨帖的很。于是又问苏仁道:“既如此,那外头那个要一直留到最后了?”
“自然要留,有臣在,他断然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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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女神末世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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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若云前世身娇体软病弱,嫁入承恩侯府做了世子妃,洞房之夜独守空闺,死的也明明白白。
习若云:佛了佛了,反正早晚病死,费尽心力逃走不如留在府里看戏
一朝重生,早治病早习武,顺便离侯府远着些。
哪知一逃六年,还是没能躲掉这段孽缘,再入侯府客居,那位喜怒无常的二公子天天阴森森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楚凌越: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靠)害(近)你。
习若云瑟瑟发抖:我最怕的就是你……
楚凌越:哦?
习若云:这剧本不对啊……小时候软萌可爱的雪团子怎么成了这样?!
第2章 因缘际会
这一年的余月里,京中先后发生了两件大事,大到从不关心朝堂的平民百姓也尽人皆知:一是太子急病薨了,二十几岁的人连个一子半女都没留下,太子妃思君成狂,在头七那晚守夜时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也随着去了;二是当今圣上的幼弟平王殿下慕容钧,寻花问柳不说,还在花街柳巷同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伤了人命,自己也落得个重伤。这事重抬轻放,旁的处罚没有,只圈禁而已。旁人听了都觉着皇上刚失了爱子,对幼弟也宽容了,毕竟平王本身也是重伤,之后能不能下床都是两说,这圈不圈禁的自然没有意义。
只是面上仁慈归仁慈,两桩事都与风尘之地脱不了干系,所以眨眼之间整条甜水巷里的店俱都被查封了,里头的人被下了狱之后再没见过一个被放出来的。做皮肉生意的,表面上再风光也是没人看得起,是死是活谁都不在乎。只不过整条花街都没落了,隔壁甘井巷里的客栈生意也受了影响——原本住店的客人就少,平日里一多半的进项都是靠着卖酒水去隔壁巷子,如今这般自然是卖不成了。
听得店小二唉声叹气的抱怨生意差了,陈娘子打趣他,“清闲些你还不高兴么?难道非得忙的脚不沾地才高兴?”
那小二眼珠儿一转嬉皮笑脸地回嘴,“那还不是怕生意不好,娘子赚不回本,连工钱都克扣了么。”
陈娘子正在擦她的宝贝酒坛子,听了这话回手就用抹布抽了他一下。
生意上的事情,她倒不很担心,只是有些茫然,自己好不容易落脚扎根开了这么一方小店,可是这大楚眼看着就要变天,这天子脚下还能住的稳当么。朝堂上的事儿流传到她耳朵里,寻思过几回,也可总不能为这个便卷铺盖搬家,生意还是要照常做。
这段时日里,平王老实的过了头,照理虽然被软禁了,可是上书鸣冤确是没人拦着的。他也确实冤枉,那夜本是去给相好的花魁娘子祝寿做排场,却路遇太子被人追杀,原想出手解围顺便卖个人情,哪知来截杀之人不仅武功高强,围追堵截训练有素,刀刀直逼要害。
面对这样的场面,他瞬间醒了酒,这哪里是斗殴打架,分明就是一场势在必得的谋杀,这般招摇行事,明显就是存了要将所有目睹之人全都灭口的意思。
他自诩是个风雅之人,去喝花酒也没带着侍卫,暗中虽有两个影卫跟着,也不过堪堪能护住他的周全,原本还不死心还想去捞太子一把,结果就是自己也被砍了一刀,说不得只好先顾着性命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