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怀里的野果放到一边,摸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做什么?”
凝幽把玩着自己身上的袖子,慵懒地躺在地上,眼睛一直死死看着杜画,神色明暗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她才说,“你随我跳下崖,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看在你刚才不错的表现份上,我便许你一个愿望。”
杜画正在挑着果子,闻言愣了一下,一手捏着果子,慢悠悠地凑上前,伸出另一只手想摸摸她的额头,被她一把抓住,握得死紧。
杜画看着她,却忽然一笑,因穿上了男装而略显硬朗的脸部线条骤然柔和,两只眼睛月牙似的。
“小狐狸,你该不会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吧?什么跳崖不跳崖的,你分明是被那不知名的黑衣人打进潭水被冲到这里来的,怎么就是跳崖了?还是说,你真失忆了,不记得我了?”杜画本就没真想着去摸她的额头,既然凝幽不许,她也顺势收了回来,另一手递上果子,“喏,猎物我是没捉到,你刚受了伤,怨气才解,最好也是吃得清淡点,吃点果子先填点肚子吧。”
红艳艳的果子安静地待在白皙的手里,修长的手指微收,上面的指甲被修得很好,圆圆的又极干净,像是被看得害羞了,手指忽然一收,凝幽的手被拉起,手心里多出了几颗红果子。
“不必担心果子有毒,我亲眼看着有动物吃了才摘的,而且果子都长得很好,我特地找的个大又饱满的红果子摘的,应该挺好吃。”杜画看她不吃,以为她是在担心有毒,马上解释道。
“这个不好吃。”凝幽动了动手心,看着红果子在她手里滚来滚去,“它叫天香果,长出来就是红色的,等到成熟了,就会变成青白色,个头也会变小,对驱寒有奇效。越是红的果子,它就越是酸,你摘的这些,都是最酸最涩的。”
杜画眼睛一瞪,“不可能!哪有这么奇怪的果子,果子不都是越红越甜越好吃吗!”她还仿佛要证明自己不信,抓起一颗就往嘴里塞,瞬间就被酸的整张脸皱起,出来了,连忙“呸呸”吐了。
等酸劲过了,杜画眼角带着湿润,一脸纳闷,“不对啊,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难不成这个果子在大陆上很常见?她好像在榆城和满乐城都没有看到过。
凝幽微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拿着果子的手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一边的石头,若有所思。
“哦,我以前听人说起过这个果子。”她心不在焉地说。
杜画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小说里有说到过在崖下大部分的植物和动物都与外界不同,奇花异果众多,隐藏的危险也众多,但多不代表全部,也许是因为这个天香果并不是这里的特产吧。
“谢谢你救了我,我跟着你也有段时间了,多谢你的照顾。”凝幽含糊地说,一双眼睛瞥着她,好像在特意看她的反应,“我受了伤,好像是有些伤到了记忆,一开始对你有些误解,抱歉。”
杜画摇摇头,“没事,你也没伤到我。记忆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像是某种猜测得到了证实,凝幽眼中暴雨弥漫,惊疑不定,红果子被她骤然一捏,汁液溅了出来,红色的液体沾满了她的手指缝,像极了血。
杜画正愤恨地把红果子统统丢出去,没注意到凝幽的异样,嘴里还在碎碎念,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她:“凝幽,你能重新变成小狐狸吗?我们男女有别,像之前那样相处可能会更好些。”
“不,”凝幽拒绝得干脆利落,“我不会再变成牲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