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想得太多……会不会是因为被狗咬了的原因,我说,还是干净去打狂犬疫苗吧,我听说狂犬病会死人的!”
“……”
女人一听,心里更加不安起来,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手上的那点伤口好像也不对劲了起来,她忍不住翻来覆去的看,又用手机去网上搜被狗咬了怎么办。
搜了以后心里才算是稍微安稳一点。
“网上说只要二十四小时内打了狂犬疫苗就行,我还有时间。”女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了,可她还是忍不住一直去看自己手上的伤口,甚至看着看着,脸上冒出了冷汗。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很不对呢,就算车里空调开的高了,你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吧?”带着深红色针织帽的男人一边看着女人说着,一边还特意往旁边缩了缩,一副要离女人远一点的样子。
另外一个男人也朝他那边靠了靠,有点害怕的看着女人:“而且你脸怎么这么白?白的跟死人似的……”
在黑色棉服男人的怒视下,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刘哥,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担心你妹妹,她这样是真的有点不对劲,保险起见,要不然你们现在就下车?你直接带她去打了疫苗看看医生,然后再回去跟我们汇合?”针织帽男人道。
“大哥……”女人下意识抓住黑色棉服的衣服,“大哥,就听他们的吧?我也觉得自己现在情况有点不对,那条狗那么凶,而且突然发狂,可能它疯的比较厉害,我身上的狂犬病毒是不是就会提前发作?”
她越说越害怕,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黑色棉服脸上露出不忍,但还是安慰她:“你是自己吓自己,而且就算我们现在下了车,这破地方打车都打不到,我们走路去吗?恐怕二十四小时都不够咱们走的。”
女人一想,好像也是这样。
于是又去催开车的老头:“爸,你开快点啊。”
“我这开的最快了!”老头道,“看你怕成那个样子,我告诉你吧,网上说得对,你还有二十多个小时,有什么好慌的?要是真的现在反应就上来了,那就算是现在送你过去打疫苗也来不及了。”
“咱爸说得对,你就是自己吓自己。”黑色棉服跟着道。
有老头的话以后,女人的心里明显就安稳了不少,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爹的话的。
这条路不太平,路上有不少下雨时留下来的水坑,以至于车子一路颠簸个不停,其他人渐渐的也不再开口说话了,怕自己多张嘴说几句话就要被颠的吐出来。
阿什倒是没有多少不适,她安安稳稳坐着,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车子开过来一片农田,又开过来一片没人的地段,前面终于出现了一座靠山的平房。
面包车在平房前面停了下来,等黑色棉服的男人先下了车,平房的门也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穿着一件脏兮兮军大衣的男人。
“怎么样?”瘦小男人飞快的朝这边跑来,等看见阿什被带下车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你们不是去踩点的吗?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孩子呢?”
问完又盯着阿什看了看,眼里兴味:“这孩子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那屋里那个怎么办?”
“怎么办?花了时间绑来的,当然还是按计划来了。”针织帽男人道。
黑色棉服上了驾驶座,开着车子调头,沿着来路开去。
瘦小男人看着又问:“大哥这是开车去哪?怎么还把我姐也给带去了?难道还有其他单子?”
“你姐没狗咬了,你哥带她去打疫苗。”老头道,伸手掏出来一个烟盒,手一抖,都出来了一根烟,递到嘴边叼着。
瘦小的男人早就准备好了的打火机,立刻上前给他点火。
针织帽问道:“叔,那这个孩子呢?和那个关一起?”
“就关一起。”老头道,“但你们还是得派人看着点,免得这孩子给那个松了绳子可不好。”
“嗐,松了绳子也没事,那种人从小养尊处优的,咱们就是让他从这里跑半个小时他也跑步去的。”针织帽道,嘴上说着,手上也没有停,把阿什带进了房间里。
进去后左右各有一道门,阿什被带进了左边那扇门,里面有一张床,床上还有棉被,离床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面绑着一个阿什十分熟悉的男人。
“大坏蛋!”阿什一看见对方就喊了一声。
带她进来的针织帽一听,皱眉看看她又看看被绑着的人:“小屁孩,你认识他?”
“认识啊,他是大坏蛋!”阿什点头,侧脸看向针织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跟他是一伙的呢,看来不是了。”
她也听见了这些人刚刚在外面说的那些话,现在再结合眼前这个被绑着的人一看,阿什就明白自己误会了。
她之所以在这些人身上闻到这个大坏蛋的气息,是因为这些人绑了对方。
阿什说的大坏蛋也不是别人,就是在医院里养腿好不容易拆了石膏能够出院了的徐景坤。
徐景坤也看见了被带进来的阿什,他先是瞪了阿什一眼,还记着自己的短腿之仇,但紧接着就想到了此刻的处境,于是猛地扭头看向了阿什身边的针织帽,眼睛瞪得特别大,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被堵住的嘴里也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你还敢瞪我?”针织帽本来都已经打算走了,结果抬头看见了徐景坤的眼神,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快步走了过去,本来抬脚想踹,但一想到踹倒了自己还得把他提起来,于是放下了腿,抬手就朝徐景坤删了一巴掌。
第54章
在阿什来之前徐景坤显然就已经挨过揍了,鼻青脸肿的,此刻又挨了一巴掌,他被打的侧过脸,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针织帽男人扇了他一巴掌之后倒是也没有再继续,朝地上“呸”了一口后转身走了出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阿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走到徐景坤面前,踮起脚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大坏蛋,你是被绑架了吗?”
徐景坤稍微缓过来了一点,他朝阿什抬抬下巴,又扭了扭身体。
“想要我帮你解开绳子吗?”阿什眨眨眼睛,问道。
徐景坤:“嗯嗯嗯!”疯狂点头。
阿什走到他的身后,伸手一扯。
绑着徐景坤双手的绳子就直接断了。
徐景坤也来不及震惊她这么快就解开了绳子,感觉双手得到了自由就立刻伸手去扯自己嘴上的胶布。
胶布刚扯开他就朝阿什道:“你怎么也被他们抓住了?”
他倒是还记得要压低声音,一边问着阿什,一边警惕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那个女人说要我给她带路——”知道大坏蛋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以后,阿什对他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一点,听他问起就说起了事情经过。
结果阿什才说了半句话就被徐景坤一副“你是傻子吗”的语气给打断了:“她一个大人!一个成年人!用得着找你这个小屁孩带路?你怎么这么蠢啊?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要警惕陌生人吗?”
“我没给她带路啊。”阿什道。
徐景坤一噎,伸手想要去掐阿什的脸蛋:“干得不错——”
可手都伸过去了,他的右腿突然隐隐作痛起来,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小可爱到底是多么的凶残暴力。
于是已经伸了出去的手又硬生生给缩了回来,为了掩饰尴尬,他还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紧接着发现了不对:“你没给她带路那你怎么被抓住了?”
“我去马路对面买烤地瓜,然后她跟了过来,还假装是我妈妈——”
“她假装是你妈妈你就没反驳?你怎么这么蠢?”
阿什额角抽了抽,干脆不理他,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反驳啦!买了烤地瓜之后我就走了,我去找大黄了,她就在后面跟着我——”
“你怎么不报警?或者向路人求救啊!”
“大黄扑过去咬了她一口。”
“咬了她一口?咬死了还是咬残了?”徐景坤眼睛一亮,肿胀的脸上都难以掩饰他的期待。
这伙人里就一个女人,所以阿什一说徐景坤就知道她说的是谁。
阿什眼神古怪的瞅了他一眼,摇头:“没有哇,不过她受伤了,所以现在被她大哥带回城里打疫苗去了。”
“也就是说至少有两个人不在,外面现在就只有三个人——”徐景坤嘀嘀咕咕。
阿什数了数,提醒他:“错了,是四个人!”
“那个老头不算,他对我们又没有威胁,还有那个瘦子,顶多算半个人,所以就只有两个半,我们有两个人,你嘛——”徐景坤看向阿什,眼里带上了光。
徐景坤看着阿什的目光里带着光,一开始看见阿什被带过来额的时候他愤怒无比,觉得这群人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生气了,他觉得阿什就是老天爷特意派过来的。
“这样——”徐景坤朝阿什道,“待会儿我们齐心协力放倒外面那两个半人,然后把他们先绑起来,等另外两个人回来了再放倒他们,这样我们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他说到这里还停顿了一下,一脸期待的看着阿什。
阿什:“……然后呢?”
“然后?你就不觉得我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吗?”徐景坤有点生气,气的连声音都跟着拔高了,他想出来了这么绝妙的计划,可这个小屁孩竟然无动于衷,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算了,你不明白这个计划有多天才也是正常的,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徐景坤安慰自己,“你只要知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你们想干什么?”房门突然被打开,针织帽男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啤酒瓶。
在徐景坤朝他看过去的时候,男人将手里的啤酒瓶往上一抛又伸手接住,看着徐景坤的目光全是威胁。
徐景坤明显被男人出现给吓到了,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挡在阿什的面前,背对着阿什道:“我先给你打个样啊……”
一只手却背在身后朝阿什打了个手势,阿什眨了眨眼睛,神情茫然。
徐景坤已经一声怒吼朝着针织帽冲了上去:“啊!”
啤酒瓶破碎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徐景坤眼冒金星,额头上流下热乎乎的东西,他仰头倒下去的时候看见站在那里的阿什,本来已经要闭上的眼睛又猛然睁大:“你——”
他张嘴要说什么,可汹涌而来的晕眩感让他眼前一黑,脑袋一歪,还是晕了过去。
阿什嘴都张开了,看见他晕了过去,撇撇嘴,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紧接着她抬头看向那个针织帽男人。
针织帽男人明显没有把阿什这个小屁孩放在心上,或许他也没有把地上躺着的徐景坤放在眼里。
他随手把手里已经砸破了的啤酒瓶丢出屋,抬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徐景坤。
“你干什么了?你该不会把他给砸死了吧?”另外一个男人拎着啤酒瓶走到针织帽男人的身后,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推了针织帽男人一把,“你快看看他还有没有气!我们还没有拿到钱,要是他被你砸死了,小心刘叔先弄死你。”
针织帽男人本来不以为意,想着已经从小屁孩那里得到了一笔他们几个人平分后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这个大少爷的赎金拿不到就拿不到呗。
可当听见后面的人提到“刘叔”时,他的脸色变了变,在徐景坤的旁边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徐景坤的鼻子。
“没死,还活着呢。”针织帽男人松了口气,说完就要甩手站起来。
可后面那个男人还是有点担心:“不能就这么把他放在这里不管吧?他流了这么多血,要是放任不管,本来没死的人都要死了。”
“那怎么办?”针织帽男人一脸烦躁,他本来就喝了酒,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听见身后人叽叽歪歪没完,他就更烦了。
只是再烦,他也忌惮着同伴刚刚说的话,不敢真的就这么放任徐景坤不管。
站在后面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嘴上说着:“我也不知道,你砸的人你自己想办法,随便你怎么造,反正不能让这人死了。”
说完他喝了一口酒,转身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