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珂将那少年招到自己面前:“宗泗在哪儿?”
少年猛地颤抖,给她指了个方向:“两日前共主才从人界回来,现在正在主宫。”
池珂往前方看了一眼,道路都被笼罩在迷雾中,难以分辨方向。
于是她把那个少年拉到前面:“我许久不回来了,你帮我带个路。”
少年面色为难,回头看一眼他的父老乡亲,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他,其他人纷纷跟他们让出路来,目送着池珂走远。
少年名叫钟促,池珂向他问起魔界近况,钟促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老丨共主死了,为了争夺共主之位,其他六位宫主打了一百多年的仗,半年前我们才有了新的共主。”
池珂愕然,她当年离开魔界时那位老丨共主还身强体健,没想到竟然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
魔界崇尚力量,六位宫主都是凭本事上位,不像人界那样立储君太子,老丨共主死后几人之间定要有一场恶战来角逐最强者继位,没想到竟然持续了百年,直接造成了魔界现在这般荒凉的模样。
宗泗上位之后已经在想办法改善现在魔族的环境,但是经历了百年的战火,所造成的损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的,再加上这几日蛮荒异动,宗泗日日忧愁,寝食难安。
池珂心底嘲讽,日日忧愁寝食难安?呵,在人间的时候可看不出来。
钟促将她领到宫门前便跑了,宗泗依然住在他原先的宫中,池珂记忆里别的宫主的宫殿都是大气庄严甚至有些阴暗的,宗泗的却像是一片桃源,宫门口种满了花草果树,与整个魔界都显得格格不入。
但现在魔界的环境大不如前,宗泗门前的果树花草也都枯死了,破败的藤蔓挂在灰白的墙上,使得宗泗的宫殿相较于其他人显得更加阴森。
门口守着的是松大的弟弟松三和宗泗另外一个手下柏大,他们见了池珂先是一惊,接着便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欢迎池珂回家。
“这不是我的家。”看着他们的热情,池珂心底感动,但还是撇清了她和魔界的关系,“我只是来找宗泗问些事情。”
她的冷淡冲散了两人的喜悦,柏大挠挠脑袋,起身给她让了路:“共主他最近心情有些不好,正好宗匀你去劝劝他,除了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开心。”
“多谢。但以后还是叫我本来的名字吧,我叫池珂,不叫宗匀。”
“……”
柏大与松三愕然,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池珂还未走近大殿,便听到了宗泗怒气冲冲的声音:“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都没抓到宗强,连他的部下都没找到!”
听闻宗泗战胜之后那五位宫主中有两位臣服了他,一位战死,一位被关押,还有一个宗强逃走了。
宗强是原先的六位宫主之一,性情暴戾,做事心狠手辣,池珂当时便不喜欢他。
他是个危险人物,也不怪宗泗如此恼怒,他这一逃,指不定会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回来报复。
宗泗发现了角落里的池珂,便收敛了脸上怒气,将她招了过去,甚至还有心情和她玩笑:“你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在丸山等了多久?”
“我听辋川说你只去丸山待了片刻就走了,是你违了约,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池珂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来,但这次是宗泗先违背约定,她便心安理得的反咬一口。
“我回来是因为魔族出了事。”宗强叛逃,使原本就动荡的魔界更加人心惶惶。
若非如此,宗泗或许会去寻安把她绑回来。
“听说了,我这次来就问你两件事就走,不打扰你。”
池珂先说了姜茗遇害一事,但从宗泗的反应来看,他也不知道魔族有人私逃到了人界:“若是寻安城有其他的魔族,我应该感应得到才对。既然没有,那便说明那人是私逃出去的,而且害怕被我发现,所以故意掩藏了踪迹。”
宗泗猜测是宗强的人,他正愁找不到人,他们便自己送上门来了,随即安排松大带人去寻安捉拿。
“你若是抓到那人,要先告诉我一声。”池珂要把那人绑到姜茗父母面前,向他们磕头忏悔。
第二件事……
“我的东西呢?”池珂问道。
宗泗装傻:“什么东西,本宫这里没有。”
“你别胡扯了,我已经感应到它了,你若是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找了!”
宗泗微微一笑:“你这架势,是想私闯我的寝宫?”
一旁的宗淙噗嗤笑了出来,池珂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寝宫又怎么样,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去砸烂你的床!”
“你的脾气是越发差了,我又没说不给你。”宗泗笑的温柔,提出了个要求,“你随我去一趟蛮荒,我便把东西还你。”
“蛮荒?”池珂不解宗泗为何突然要带她去那里。
宗泗解释道:“其实我这次去人界寻你,也是为了带你去一趟蛮荒。”
蛮荒与魔界接壤,两地之间有一道结界相隔,那结界是万年前天界与魔界一同设下的,为了防止蛮荒中的巨兽逃出来危害六界。
但这几日那结界出现了裂痕,住在附近的魔族百姓时常能听到来自蛮荒巨兽的嘶吼声,整日害怕难眠。
“我知道你们设的结界坚不可摧,六界之中无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