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1 / 1)

苏裕吓了一跳,想不到一直固执守礼的爷爷居然会骂当今天子吃猪油蒙了心,忍俊不禁地说:“爷爷,您在骂皇上?孙儿没听错吧。”

苏盛哼了一声,说:“管他是皇上还是太上皇,敢无缘无故地我的裕儿,就是该骂,要是他敢再晚几天放你,我便联合朝内大臣,集体上书,让他不想放也得放。”

苏裕低头说:“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

苏盛倒是看得很明白,说:“皇上是有皇上的难处,但是人人都有人人的难处,为什么人人可以做到,皇上不可以?

而且皇上享受到的一切荣华,都远远比他的难处要多。如果他连自己的难处都解决不来,又凭什么让百姓供他吃喝玩乐。

裕儿,既然是不能说的事,那爷爷也不问你为什么被关进去了。

但是,爷爷要问你,有没有做好我族的族训,身正,心端,守节骨,仰不愧天神,俯不愧众生,内省无悔。”

苏裕默念了一遍族训,说:“爷爷,若孙儿答应了皇上那事,便是违背了族训。”

苏盛说:“好,爷爷信你,既如此,爷爷也不多说了,你去见见金旺吧,他说在偏厅等你。”

苏裕说:“孙儿告退。”便大步走向偏厅了。

“远棠。”

康金旺一回头,看见苏裕,跟苏裕碰了一下拳,欣喜道:“舟济,你出来了。”

苏裕点点头,说:“我写给你的纸条,可有收到?”

康金旺沉吟道:“收到了,也去找了,但……晚了。”

“晚了?”苏裕强自镇静地问:“你的意思是……”他伸出右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康金旺也很难过,说:“他们无声无息地死去了,死之前也没有想到,自己不是死于疠气,而是死于帝王的屠刀之下。”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啊,苏裕想。

“远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羡慕「我也不登天子船」的人。”

苏裕苦笑了一下,“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1」君不见左仁慈,右拿刺,朝做红日,暮造杀字。”

康金旺拍拍苏裕的肩膀,说:“舟济,别太难过了,大不了再熬几十年,便是入土的人了,到时候,买一口好的棺材,躺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多好啊。”

苏裕道:“锦州被杀的人,也能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口好棺材里吗?”

“锦州……不知道是活埋了还是火烧了,或是二者皆有,皇上为了防止疠气再度传染,也是够狠的。”康金旺对承庆帝这种仁面狠心的君主向来不耻。

苏裕担忧地说:“远棠,这次的疠气发生得十分蹊跷,我怀疑,是朝廷内部或者西北那边有动静,而不管是哪一个,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康金旺皱眉,说:“更大可能是西北,前几日我的商队从西北回来,我才知道,西北的积雪已经达数十尺,虽然现在是深秋,但是这样的天气,即使在寒冬,积雪也不会这么深,我查过史书,有可能是四百年前的凛冬期,再度重现,我的商队七月份便出发去西北。那时候,已经是每条路都有冻死骨。可想而知,有多严重。”

“莫非是因为凛冬期,若连西北都如此,那远在关外的穆苏拉族,想必境况更加的糟糕,难免也存了入主中原的心思,所以他们在锦州布下了疠气。”

苏裕又说:“那下一步……”

康金旺和苏裕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战争」。

「吁」地一声,百里故蓦然拉紧了缰绳,问身边的副将:“怎么回事?”

只见眼前一条排满人的长队蜿蜒在山路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都带着细软,背着包袱,步伐缓慢地走着,似是已经赶了多天路,个个看起来都很疲累的样子,脸色不佳。

“末将也不知道。”副将一脸疑惑地看着。

百里故跳下了马,走到最前面的领头人面前,问:“老伯,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伯佝偻着背,微微喘息着气说:“大人,您是百里将军?”

百里故点点头说:“我是,老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人都带上细软往南边走?”

老伯拜了拜百里故,悲痛地说:“将军啊,您刚从颖都回来,有所不知,西北如今已是人间炼狱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如今可能也……”

百里故听了半天,这老伯沉浸在悲伤中,只说有多惨,不说为什么惨,他也没听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见到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小伙子,向他招了招手,那小伙走上前来,说:“将军,您找我?”

百里故说:“是,你可否告诉我,西北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何要离开故土出走?”

这小伙子长得精明,口齿也伶俐,说:“是这样的,将军。半个月前,西北还是正常的秋天,但突然之间,下雪了,原本秋天下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就奇怪在,那场大雪整整下了四五天,才渐渐地停了下来,原以为能停一段时间,没想到隔了一天都不到,雪又开始下了,积雪未化,新雪又至,这时候已经十分寒冷了,我们穿上了过年用的棉衣棉裤和雪靴,也不抵用,寒气冻得我们的脚都开裂了,地上积雪深数十尺,牛羊也都冻死得七七八八了,眼看着活不下去了,我们别无他法,只好收拾细软,逃到南方来避难。”

最新小说: 52赫兹 ??????? 和疯美O上恋综万人嫌爆红了 平仄 蛇美人上司觊觎我 水浒后传1 留爱[百合] 女配今天也在洗白 犹有春日 躲藏梦中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