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奇怪吗?
但裴尧就是查不出来,越想查越查不出什么。
一切隐藏得极其完美。
“实不相瞒,有时属下都怀疑,是否猜错了姜宗主的性子,说不定,他就是与世无争的圣贤呢?”
魏宁和瞥他一眼,道:“要不是语气这么不甘,我差点相信了。”
裴尧请示:“属下是否要继续追查下去?”
魏宁和:“有兴趣就查下去,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不过,仙门的事,记得时刻警惕,眼下事情没惹到我们头上,先别多管闲事,万一惹上麻烦,反而不美。”
眼下更担心的,是对鬼族虎视眈眈、怀恨在心的魔道那边。鬼护法率领鬼族一支出逃,不啻于斩断了魔道一条臂膀,他们不找到鬼族,绝不会轻易甘休。
如果魔道找到鬼族,便要做好迎战准备。魔道不会放弃鬼族势力,可鬼族也绝不可能再重回过去任人宰割的日子,不是你死,就是我往亡。以鬼族如今的实力,谁死谁活一眼分明。
魏宁和摁压眉头:“魔修不足为惧,只是传闻中魔尊喂养的那只红衣厉鬼,我从未见过。裴尧,这事交给你,去查查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尊和他那个红衣厉鬼。”
鬼族隐藏不了多久,魔道那边虎视眈眈,漫天搜罗鬼族踪迹,得时刻做好打仗的准备。
这是鬼族成立后与魔道的第一场战争,重要性不言而喻。赢了,鬼族赢得尊严和独立,为自己争取到一席之地。输了,鬼族势力将再度被魔道吞噬,成为身不由己的傀儡,同时,还得提防仙门的追杀。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裴尧从调查姜傅离的挫败中走出,神色凛然道:“定不辱命。”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魏宁和神色恹恹,提了半天精神,脑壳有些痛。
轿辇放慢脚步,进入一片遮天蔽日的深林,越往里走越是阴冷。
裴尧拿出月明珠,照亮一小片地方。
这片林子是鬼族第一处屏障,粗略布置了几处鬼打墙,没有路牌或者引路人,很容易被围困住。
魏宁和眼帘掀开一条缝看鬼打墙,边看边思索着改进之策。
忽然小鬼低叫两声,就见不远处躺着具尸体,尸体烧成焦黑看不出原本面目,看一旁遗落的血旗,是魔修。
裴尧的脸色瞬间瞬间凝重,沉着脸,“这是魔修第二次造访。”
魔修已经察觉到鬼族所在。
穿过森林,又穿过一片飞流直下的血瀑,瀑布之后,别有洞天。
裴尧脸上缓缓露出笑容,指给魏宁和看:“王,这就是我们的鬼族。”
魏宁和望着山峦迭起、景色怡人的裙华山,鸟儿在树梢鸣叫,长角鹿在山间跳跃,空气里,淡淡花香沁人心脾。裴尧眼光不错,此地位置偏远、易守难攻,比仙门三大宗也不遑多让。
裴尧脸上带有一丝得瑟,他坚持许久,总算保住这一片美景,没让那群鬼直接霍霍了。
不远处,左护法携一鬼众疾步奔来。
魏宁和摸抚摸了下头发。
她已到鬼族,不知苏隽那边如何了。
苏隽一行,接到宗门紧急召令,未敢耽搁,不出一日功夫便回到了宗门。
苏隽步入衍圣宗那刻,宗主飞来传讯,要他到小玉峰。
面对师父,苏隽汇报下山遇见的情况。
师虞江噌地起身,虎目炯炯地注视着下方引以为傲的大弟子:“果真?这不可能,绝无可能!姜宗主和秋长归是什么性子,要说此事与秋家有关……那可是秋家,秋家满门忠烈,可不能随意冤枉。”
苏隽冰雕似的立在堂中,取出证据交上去,俊脸肃然:“弟子从不诳言。”
师虞江深知大弟子秉性,做事严谨周全,再守身持正不过,除了娶个凡人媳妇让他有些不满意,其他方方面面都挑不出毛病。
凡人媳妇……师虞江想到如今依然卧床养伤的女儿,神色复杂。
不,那可不是寻常凡女。
师虞江心中恼恨,奈何是自家女儿无礼挑衅在先,吃了教训,怪不得人家。
“兹事体大,容为师考虑考虑。“
师虞江端起茶盏猛灌一口,缓了口气,又望着苏隽,粗眉一挑:“你媳妇呢,怎么没一起带回来?”
苏隽眸子一动,冰块似的俊脸上浮现出柔色:“她身子不好,先回去了。”
身子不好……师虞江嘴唇抽搐,身子不好就那样凶悍,身子要好了不得上天?
被这么一激,师虞江也缓过劲来,同大弟子继续商量方才之事。
自上回苏隽回宗门上报的子母凶,引起了仙门重视,三宗立刻密派人员前往九州调查。结果发现,这种凶物已然泛滥,只一个小小的镇,就有不下三处子母井,井中孕育厉鬼子母凶,阴气浓重,方圆一里草木凋零,长此以往,附近居住的百姓都难逃一死。仙门立即派人镇压,可随着又出了问题,我在明,敌在暗,子母井太多了,倘若寻找,没个百八十年根本无法彻底铲除。
为镇压子母凶,已经折损了很多修士,可子母井无穷无尽,一个个镇压,仙门人手根本杯水车薪。师虞江等人已经秘密商议很多次,一筹莫展。
单个子母凶已难对付,如今又在唐家湾鬼门关里出来个子母井海……
师虞江感受一股莫大的愤怒和恐惧。
炼制子母凶之人,这是要毁掉整个东山海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