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闹矛盾的这段时间里,顾千山所在的西城区发生了许多起无从查证的奇异事件,范围不定,零零散散,但随着事件的增多,这些事发地连成了一大片,而顾千山的家,就在这个范围的中心。
季鸣杨攥着一张城区地图,那图上标着连绵地红点,全是半年多来,发生事故的地方。
梁樨觉得自己的脑袋彻底浆糊了。
这不应该啊。他想,顾千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图什么?
“我们得找到顾哥问清楚。”季鸣杨实在坐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可刚站起身,他又愣住了,要找顾千山问清楚,说来容易,去哪找?
半年前他们闹了不愉快,到现在,他俩都没能再见他一面,甚至今天带着礼物登门和解都没能找到他……季鸣杨一想到许如霜化作血沙的模样,心里就被愧疚堵了个严实。离开顾千山的家时,他在破碎的门板后面发现了符文,那显然是顾千山离开时为了镇住屋内的怨灵而绘制的。
他一脚将门踢开,也踢破了符文的禁锢,让“许如霜”得到了翻窗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有那一战,或许顾千山再回到家时,还能有机会将许如霜救回来。
那个久病体弱,却一直温柔和蔼,对他始终笑着的女人……他一直死皮赖脸的叫着人家嫂子,蹭着人家的饭,说着乱七八糟的话逗得她咯咯笑,她曾真诚地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着。季鸣杨想不下去了,他把脸埋进了掌心里,身体陷入沙发,滞闷的声音从指缝中泄出:“都怪我……”
“小季……别这样,要怪也是怪我,我……我当初不让你把顾哥拉出来,咱们仨不谈这个,不打着关心他的旗号说些有的没的……咱们也不至于这样,我还是你大哥,我干的这叫什么事……”梁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季鸣杨,他更希望能好好的劝劝自己,最好是回到半年前,站在那个自己面前,狠狠抽两下。
可他能怎么办呢,谁都没有移山填海的能力,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顾千山,他要是因为这事再有了什么意外,遇到什么危险,梁樨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两人面面相觑,商量到了天黑,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家里孩子还小,林婉一个人带着,季鸣杨也不放心,这一天算是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自那以后,两人都格外关注各个城区的异常情况,但凡能与转灵挂上点勾的,他俩都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现场,即便如此,顾千山依旧杳无音讯,要找他,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一晃又是好几个月过去,季鸣杨的孩子也慢慢长大了,不再闭着眼瞎哭闹了。梁樨来看过几次孩子,孩子也不怕生,每次见着他,都瞪圆了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走到哪,那目光就跟到哪,可真当梁樨走过去,想要逗逗这孩子,他又立刻把脸埋到林婉怀里,装作自己根本没“偷看”过这位梁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