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之中神色沉淀、眸色深浓、似有化不开的迷雾缭绕其中。
之后两日——
即便是白天他没与宴东都见面,夜里宴东都都会待他“入睡”后过来。
宴东都也没对他做什么,而且每日都会在他醒来之前离开,这让他清楚的知道——宴东都是过来为他取暖的。
他冰封冰层下,体内积累了许多寒气,而宴东都可补足他所缺,并每次都能去除一些他身上的寒气。
每当想到此处,他眼底便多了几丝困惑之色……
……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宴东都几日,再加上那晚那个交错迷迭的“梦境”,令他心中出现些许微妙浮动。
莫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甚至怀疑,是自身对宴东都产生了不该有的邪念,才会出现那种怪异之梦。
今日,他练完气,补完灵,便来到宴东都所住的洞前。
明日一早便要离开此地,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必要,来向宴东都道别。
毕竟宴东都一心一意且不计报酬地救治他。
“你若是没睡,便开门,我有话想对你说。”九云天轻轻地敲门后,便站在雕满狼族图腾的木门前,耐心地静候宴东都响应。
此时,一阵强劲地风突起,木门赫然地拉开,虽然无人相迎,但是开了门便是请入之意。
九云天沉稳地步入洞门,轻缓地挥袖一道紫霞滑过,便将圆形的两扇门关闭。
宴东都所住之处,与他所住之地相差无几,他并非第一次来此处,半月前他来过此地跟宴东都饮酒。
唯一不同的是,九云天所居住的洞室内爬满了妖花,而宴东都的洞室内则是爬满了雪色的、似冰雕般的酷寒之花。
——祭灵花。
此花极其,诡异似雪莲,似牡丹,随着洞外风雪的大小而绽放。
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邪花,已冰尸蕴育。
满室的冰花四周围绕着幽幽的寒气,但不影响洞内的温度,花身透着莹莹光彩,内敛似冰魄般绝丽。
九云天踩着雪色的柔软地毯,平缓地拨开了洞室外层那朦胧轻逸的轻纱帘。
纱帘后,亦是布置别致的洞室,有些许卷宗散乱在地上,还有一些妖书法典、以及道家学著凌乱的堆叠在不远处的低矮木桌之上。
第23章
墙角边的屏风前堆放着几个大木箱,箱子打开着,有些金银珠宝在其中陪衬,箱中还凌乱的堆放着一些法器。
而宴东都平日穿着的衣袍则是整齐的搭在屏风旁的椅子上,卸下了华美的装束,雍容的皮草,宴东都一身清素地坐在桌前饮茶。
此刻,宴东都身上的锦丝内衬被室内暗华的幽衬得色泽清丽,那衣袍上有绸底空花勾勒的图纹……
仍是华贵。
他的发丝未梳,垂在身前,那精美的面具依然覆面,亦是最贵气的脸饰。
如此装扮……
似乎是准备歇息了。
“你深夜特意前来找我,所谓何事?”宴东都眸色如常地坐在石桌前,平静地目视着九云天。
九云天沉稳地走近后,便在其对面平静地坐定。
“这几日,白昼时分总是不见你踪影,但你每日都将食物放在我门前,我特意过来跟你道声谢。”
九云天说得极慢,言语间,那眸色深沉的眼底,神情心绪令人难测。
“你若是今日过来感谢我,便不必了。”宴东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平定地收回视线,将目光转移至桌上的法器上。
桌上摆放着三件法器。
“今夜,我特意过来跟你道谢,主要是谢过你近来如此‘贴心’的照顾我,明日我便要离开此地,若是他日有缘再见,我定当……”
九云天眸色沉定地注视着宴东都,说出此处他便止住了话语。
因为,宴东都似乎根本未听。
九云天轻缓地眨了眨眼,那睫毛下的暗影笼罩其眸色,似覆盖住其心思般沉定。
“他日若是你我还有缘再见,其实你也不必报答我。”宴东都缓懒地收回停留在法器上的目光,重新看向九云天。
那平缓的语气别无所求的清冷,甚至是显得有几分疏离。
与往常的冰冷、漠然一样,虽是无恶意,但却是更加的添了几丝距离感。
九云天沉默着,眸色沉沉地注视着宴东都。
“你如此态度面对我的善意,是想让我为初见时冒犯你的事,说出诚恳的道歉还是怎么?”
沉稳的言语,平静的语气,却盖不住九云天眼底的那份深意。
他那被华美紫衫衬得幽暗入墨紫晶魄般迷人双眸,此刻更是似是暗流缓缓趟过一般深暗莫测。
“你所指何事?”宴东都灰眸沉沉地注视着他,似星芒般光晕浅华静定的眼底,眸光稳然清冷。
似乎是忘记了,当初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当初,我将你当成妖孽之事。”九云天沉稳地提醒宴东都,眼中的色泽更加浓郁。
他坐在桌前,桌上那幽冥般阴暗的妖烛,照得他俊貌清晰,华衫上配饰隐隐亮泽,内敛光华镶饰着繁花暗纹。
他的紫袍上有金色勾勒的暗纹……
“你无须向我赔礼,我不介意那些琐碎之事,况且当初我已说过,此等鸡毛蒜皮之事不提也罢。”宴东都语气依旧的语毕,便冷幽幽地看了九云天短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