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开了门,保安推着周千乘站在外面。
保安搓着手,笑呵呵地说:“苏老师,那什么,这位先生执意要离开,可外面交通都停了,现在出去很危险。你劝劝吧,别着急这两天出门了。”
保安昨天见过周千乘,知道这人是来找苏沫的,但不知道这俩人是不是闹了矛盾,一个脸色难看,一个执意要走。
苏沫不好当着外人掉脸子,但又实在不想看到周千乘,一时之间没说话。
空气沉默了几秒,气氛渐渐尴尬。
最后还是保安打圆场:“那个,你们商量下,我还有一趟没巡完,先走了。”
说罢把轮椅往前推了推,转身走了。
只剩俩人在走廊上,苏沫倚着门框,许久没说话。
“沫沫,航空管制了,飞机过不来。我本来想出去住酒店的,但外面也封路了……”周千乘声音越说越小,快要听不见。
苏沫站直了身体,拿出杂物间钥匙,扔到周千乘怀里,关门回屋。
周千乘握着钥匙愣了愣,随后嘴角翘起来,压都压不住。
暴雪连下两天,部分路段封闭,车站停运,所有节庆活动取消。第四区基础建设原本就落后,一场暴雪几乎让城市瘫痪。
这两天苏沫做好饭,都会给周千乘送些。他没办法,那个杂物间里什么也没有,总不能让“周千乘在异地饿死”这样的新闻刷屏。
但周千乘惯会诡计多端,苏沫对他很防备,到了饭点敲敲杂物间的门,把吃的放地上,然后回屋,尽量不和对方见面。这样送了两次,第三次他刚开门,对面也开了。
“沫沫,不然我做饭吧,你歇歇。”周千乘看起来怪不好意思,又有些心疼的样子。
苏沫瞥了一眼他的腿,又想起两人还在一起时,他热个牛奶都能糊锅的架势,忍不住出言讽刺:“你就算站着,也能把厨房炸了。”
这话一说出来,苏沫就后悔了。
周千乘的腿变成这个样子,抛开别的不谈,说到底是为了救他。原本正值盛年的健康人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将来能否治好还两说,苏沫这话无疑是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苏沫极快地掠了一眼周千乘,然后垂下眼帘,一时有些僵硬。
周千乘静了几秒,很如常地说:“雯姐教过我一些简单的,下个面什么的我都会。这种情况不知道要多久,总不能让你这么辛苦。”
“不用,”苏沫偏过头不看他,很冷酷地说,“你安静呆着就行了,等天气好了立刻走。”
年三十早上,苏沫趴在窗口往外看,园区里清扫了一条小道出来,他打算出门采购点物资。
穿上羽绒服,他拉着买菜用的小推车出门。走出单元大门,干冷的空气往鼻腔里钻,苏沫把口罩拉上来,没走两步就看到不远处周千乘正在和保安一起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