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了君绮萝五六丈远,沈宛华的声音虽然不大,她却是凭着过人的耳力,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
君绮萝眸底闪过一抹冷肃:看来沈宛华这傻缺还没汲取教训呢!
沈锦城偷偷回头看了君绮萝一眼,见她根本就没有看自己这边,遂放低声音道:“华儿,你好生养伤,别的事不用你操心,父王自有主张。”又对沈福道:“命人将少爷抬回华苑,再让府医好生去瞧瞧,需要什么补药尽管在库房拿。”
“是。”
沈福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便叫来两个家丁抬着一副担架出来,小心翼翼的抬了沈宛华就进了王府。
沈锦城这才扶着自己的老娘,领着龙肃云、文殊与君绮萝等人往王府走去。
君绮萝主仆三人走在最后,跟着沈锦城等人穿过阔长的中庭,进了二门,走过前院,瞥见沈福紧随抬着沈宛华的家丁已然走到左边的长廊尽头正要拐弯,指尖忽地闪过一道银光,一枚牛毛针便以刁钻的角度射入走在后面的家丁的手腕。
速度之快,连走在君绮萝身边的乐笙乐箫都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转角的地方便传出沈宛华凄厉如鬼嚎的惨叫。
“华儿!”邵氏与沈锦城双双心神剧颤,异口同声的唤着,同时改变方向往长廊那端小跑过去。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汤汤的跟了过去。
拐角的地方,沈宛华蜷缩在地,抱着骨折的小腿,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怜的孙儿!”邵氏一跺虎头杖,眼睛淬毒的问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的家丁:“你们怎么抬的人?”
“老、老夫人饶命,奴、奴才不是故意的……”其中一个家丁战战兢兢的道:“奴才突然手腕一阵剧、剧痛,没抬、抬稳,才……”
邵氏不等他说完,一拐杖狠狠的砸到他的背上,对耷拉着脑袋站着的沈福咆哮道:“这样没用的奴才留着有何用?速速把他给老身拉下去杖毙了,丢进乱葬岗不得掩葬!”
“是。”
沈福一招手,立即又有三名家丁过来,两名拖着那家丁就走,另一人连同刚才的那位,二人大气也不敢出的抬了痛得死去活来的沈宛华离去。
“老、老夫人饶命,王爷饶、饶命啦,奴才不、不是故意的啊。”那家丁眼见要死,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身下更是一个没忍住小便失/禁,见求邵氏沈锦城无用,便转向龙肃云:“安王殿下,奴才不是故意的啊,求安王殿下给奴才说句公道话啊。”
龙肃云漠然的别过脸,看也不看他。
文殊看不下去想要出声劝导,见龙肃云不管,张了张口也便作罢了。
那家丁哀嚎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一条湿濡的长长拖痕。
君绮萝似笑非笑的望向邵氏,意有所指的道:“老夫人威风不减当年,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她的话里有话,邵氏心里不由一个激灵,瞪视她一眼却并未理她,讪讪的对龙肃云道:“让殿下看笑话了。”
“无妨。”龙肃云看了看天,转向沈锦城淡淡的道:“宛华那里咱们也帮不上忙,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快些处理眼前的事吧,本王还得赶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