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很快按沈锦城的吩咐端了一只托盘来,上面摆了一瓷碗清水,旁边一方折叠好的绢帕上放了一枚中号的银针。
邵氏身边的许嬷嬷极有眼力价的让春月秋棠抬了一张方几安放在堂中央。
准备完毕,沈锦城兀自起身走到茶几前,取了托盘上的银针刺向自己的无名指,挤了一滴血在水中,然后看向君绮萝。
君绮萝扯了扯唇角,施施然走到沈锦城跟前,也是扎了自己一针,挤了一滴血进去。
然而时间过去半柱香,碗中的两滴血非但没有溶到一起,反而是楚河汉界,各据一方。
“怎……怎么会这样?”沈锦城冷肃着一张脸,一只手好似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般颤巍巍的指着君绮萝痛心疾首的问道:“说,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夺了她的信物而来,妄图诓骗我们?”
“怎么了,父王?”沈宛心听到自己父亲这样说,急忙几步跨到堂中央,看着瓷碗,捂着嘴惊叫道:“啊,她怎么敢这么大胆?居然诓到鄱阳王府来了!”
不难听出,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龙肃云紧皱着眉头也起身走上前,望着水中不相溶的血没有说话。
文殊依旧坐在座位上,望着君绮萝,眸中竟有着一丝担忧。
“来人!”邵氏重重的一柱拐杖,极具威严的道:“给老身将这个骗子赶出王府!”
霎时,有几个家丁涌上来就要去拖君绮萝。
“慢着!”君绮萝扫了那几个家丁一眼,不疾不徐的喝道。
面对沈家祖孙三人的责难,她没有一丝慌乱,望向邵氏,反而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沈老夫人,我这个骗子行骗到鄱阳王府被识破,更是被冠上了谋害君家小姐的罪名,不是该把我送官严办么?你就这样把我赶出王府,岂不是纵虎归山吗?”
话语中的轻嘲,任谁都听得出来。
文殊觉得这样淡然的君绮萝,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她虽然没有漂亮的容貌,却堪堪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锦城看不到君绮萝一脸淡然的样子,遂道:“把她给本王送往大理寺,让董大人定夺。”
邵氏老脸非红,觍着老脸附和道:“对对对,速速将她三人拿下,直接送去大理寺!”
“呵呵呵,听闻大理寺卿董少游最是刚正严明,沈大人与沈老夫人确定要这么做吗?”在君绮萝看来,鄱阳王是专属于君家的,旁的任何人冠上这个名词都是对它的亵渎,是以并不叫沈锦城“王爷”。
她话未落音,竟一把抓过沈宛心的手,动作迅捷的在她的食指上扎了一针,挤了一滴血到碗里。
“啊!”
沈宛心本身还处于幸灾乐祸中,突然觉得指尖一疼,这才大叫出来:“好痛!”
龙肃云原本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瓷碗,听见沈宛心呼痛,怒目看向君绮萝:“你干什么?”
还没到你心疼的时候呢,这就心疼了?君绮萝都懒得理他,径自望着碗中三滴不相溶的血滴嘲讽道:“看来沈大小姐也不是沈大人的女儿嘛!沈大人头顶的帽子绿油油的甚是喜人啊。”
好个聪明的女子!文殊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微微上翘着。
沈锦城好似被抓歼在榻,一张脸顿时涨得血红。
再观邵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宛心顾不得疼痛,望着自己的父亲傻了眼:“父王,怎么会这样?”
若说刚刚还有怀疑,龙肃云这会又怎么想不透是怎样的一个状况?只是心里想着,嘴里并未说出来。
“皇上驾到!文妃娘娘到!”
就在邵氏母子尴尬得想钻地洞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由厅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