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司徒烨说,“我们禁止办公室恋情。”
周昇道:“我信你?!你们自己就在搞办公室恋情!”
“我们都很严肃的,”林泽说,“从来不在办公室里搂搂抱抱!”
周昇:“那我刚看到的什么?当我瞎啊!”
司徒烨:“我们正在严肃地讨论,这活儿干不下去了,不如改行当男公关,没看见么?练习呢。”
林泽耐心解释道:“余皓在报社上班,有啥采访任务,他解决不了,找你,你肯定得跟着。这样我们就相当于用一个人的薪水,请了两个人。省下来那份薪,我们不如再请个责编,你自己说,是不是这道理?”
“有道理。”周昇点点头。
司徒烨也朝周昇点头:“学着点。”
周昇:“……”
余皓脑袋里又嗡嗡嗡地响,餐车一来马上买饭吃,胃口却很不好。金伟诚谈天说地,告诉对铺大妈,余皓是自己侄儿,准备去光县沿途推销净水器。说着居然还真的从包里拿出一个装在水龙头上的净水器,开始现场表演怎么净水,把周围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余皓傻眼了,这东西什么时候准备的?看样子像是从五金店里随便买的,却还有各种型号,一个木盒里头装了四个各种规格的净水器,高档了不少。
金伟诚火力全开,舌灿莲花,大妈便说:“哎这东西好,这多少钱一个?”
大家开始传看净水器,金伟诚让对方先给自己打钱,留地址,到时寄过去,还拍胸脯让人相信自己人品信誉,结果所有人把他当骗子,忽悠不下去了,结束。
余皓:“……”
“哪儿来的?”余皓朝金伟诚问。
“盒子是火车站垃圾堆里捡的。”金伟诚解释,“两个笼头从休息室后头拧的,两个从五金店里买的。反正没想卖她们,套点话就过了。”
余皓学到了一手,傍晚时背起包,与金伟诚下火车,抵达目的地地级市,接下来则是坐大巴下县级市。
“记得她们说的地方不?”金伟诚说。
“记得。”余皓说,“抚窑河那一代污染最严重。”
两人去大巴站,余皓买票,这儿实在太冷了,入夜后气温逼近零下,冻得他直发抖,金伟诚也站着哆嗦,余皓买了瓶二锅头给他喝,暖暖身体,在候车站里抽空看了眼手机,充电宝和手机都快没电了。
金伟诚那碎屏手机简直是只吃电怪,只要和他出来采访,他那手机能连着榨干至少一打充电宝。余皓总是提心吊胆地希望他的手机能多撑一会儿,团队里偶尔四个人一起行动,司徒烨和余皓要给相机充电,实在受不了金伟诚,司徒烨便自己掏腰包给金伟诚买了个充电宝。
结果后来余皓发现金伟诚拿他的充电宝充他自己的充电宝,终于崩溃了,决定还是帮他再带一个。
这金老师在余皓的人生里极完美地诠释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的道理。专业能力彪悍更甚于林泽,有时很讨厌,有时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天气实在太冷了。”余皓揣着暖宝宝,抵达县城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先找地方住下吧。”
金伟诚有点意外,先前在北京采访时,余皓安排事情安排得都挺好,但那是在大城市里头。没想到现在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余皓似乎也很了解怎么和人打交道。借宿时先看周围环境,又在三层的旅店背后看了眼。
“谁教你的?”金伟诚说。
“阿泽教的。”余皓说,“出来采访,要注意找好方便跑路的酒店。”
余皓在办公室里改稿子时,林泽会朝他说许多采访碰上的麻烦,余皓听了就会随手记下来,但大多是理论上的,突发状况能不能顺利解决,还是个问题。
“吃晚饭?”余皓道,“晚上行动吗?”
金伟诚发现林泽确实打算好好培养这个实习生,便约略点了下头。
“晚上看看吧。”金伟诚道。
余皓给金伟诚看打印出来的一张地图,上面标了县政府、电池工厂、医院等地的位置。金伟诚说:“晚上去医院一趟,你负责拍照,相机小心点。”
余皓说:“我假装吃错东西去挂急诊吧,这样没人起疑。”
“行。”金伟诚道,“这主意好,麻烦你了。”
余皓选的住宿地就在县城中心,附近有医院与政府机构,还有个县城里最大的超市。余皓与金伟诚在人民医院附近吃过晚饭,开始叫肚子疼,金伟诚马上把余皓送进医院去挂急诊,当地医院只有一个医生值班,普通话带着很重的口音,余皓脸色苍白,趴在桌上呻吟,金伟诚在旁边不断搓手。
“你们不是本地人?”值班医生问。
金伟诚告知这是自己侄儿,来推销净水器的,医生道:“怎么病得这么重才来?有炎症,挂个水吧。”
余皓本来感冒没好全,没想到还顺便看了个病,医生说:“感冒引起的肠胃炎,消个炎就好了。”于是让余皓去吊水,金伟诚看了眼药剂,是消炎药,朝余皓道:“打不打?”
余皓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都病这样了!小心发展成肺炎!”医生道。
金伟诚说:“有病床么?我们刚到,让他睡一晚上?您看要么就帮我们省点酒店钱。”
医生:“只有空出来的一张,但明早打完你们就得走,没床位了。”
余皓装出疲惫不堪的模样,金伟诚又说:“行。”
余皓假病变真病,只得乖乖去打针,被带到病房里,躺在靠门一侧,房中八张病床,全是病人躺着。
余皓给周昇打电话,那边也断断续续的没信号。
余皓:“在做啥?”
周昇:“开视频,老婆到哪儿了?”
余皓不敢开视频,怕周昇看见他在医院,白着急一顿,便打字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光县旅店里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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