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轻轻地一响,思不归五感敏锐,立刻就听出了是谁的脚步声。
“卿卿?”
沈静姝闻声朝房中右上角的屏风处看去,见里侧冒出袅袅热气,便晓得思不归在沐浴。
脸颊不自觉地红了一下,沈静姝赶快合上房门,像是害怕别人窥见思不归沐浴似的。
才把房门插上,沈静姝摸了摸狂跳的心口,正想转身呢,就感到身后贴上了两团极富弹性的柔软。
“卿卿~”
思不归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便从后搂住沈静姝的腰,紧紧抱着她。
散发着花香的热气扑来,熏得沈静姝耳根也有些泛红,竟是无端地发起软来。
一缕湿透的发落在沈静姝露着的脖颈上,发尖滑落一滴水珠,正好徐徐流进了衣领,微凉也微热。
声音莫名轻颤,沈静姝好半天才不太自然地说道:“不,不归,我,给你……”
“卿卿,你喜欢司马祟吗?”
沈静姝一愣,不料她会突然这么问。
她不想回答,可是思不归仿佛是要跟她磕到底,紧紧圈着她的腰身就不放。
沈静姝在心底微微叹气。
当然是……不喜欢的。
不过藏在自家的屏风后面匆匆观察过几眼的男子,样貌气度皆是一般,虽言是金科状元,可是他给沈静姝的印象并不佳。
她听莲儿提起过司马祟的不老实,也耳闻过他的坊间传言,还找过他的诗作来看。
可是一切都只显示司马祟的浪得虚名。
沈静姝失望至极,但她同时也明白,如果她不愿意,父亲是会同意退婚的。
可是司马家的势力,让沈静姝忌惮。
沈均是曾经的太子太傅,也是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可即便如此,沈静姝也不愿意得罪司马家。
她的弟弟沈既明胸有青云之志,仕途不可限量,但在羽翼不丰时,司马家随手一覆,也许就会让他丧失庙堂登高的机会。
沈静姝不敢也不能拿沈家去赌,所以接受联姻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我的夫婿,”沈静姝很平静地回答,“于理,我自然该喜欢他。”
“可若是不于理呢?”思不归急切地追问,“卿卿又如何?”
“不归……”
沈静姝叹了口气,“你为何……会喜欢我呢?”
“我心悦卿卿,毋需理由!”
回答得霸道又不假思索,沈静姝的心跳不免又漏跳了一拍。
“可是,”沈静姝道,“你我都是女子,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岂能……”
话音未落,忽然被思不归扳着肩膀转过身,摁在了房门上。
“若这二者兼有,卿卿是否就肯嫁于我?”
思不归灼灼盯着沈静姝,急切地问。
“你……”
沈静姝虽被她的目光逼得面红耳赤,可心里却是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子嫁于另一个女子,这是如何地违背常理!怎么可能呢?
然而此等荒唐之语,沈静姝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逃避。
“不归,我……我给你买了药,你敷在舌尖的伤口上,可以消炎止痛。”
沈静姝手忙脚乱地从衣襟内侧摸出一小个黄色的纸包,低下头塞到她手里。
思不归愣了下,随即摩挲着那略粗糙的纸面,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谢谢你,卿卿。”
思不归低头一偏,亲了一下沈静姝的脸颊。
“你!”
美目含羞带怒,被偷亲的沈静姝竟比遭了调戏还要羞窘,一张脸立刻从里红到外。
思不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一亮,将那包药随便往身后桌上一扔,然后分别抓住沈静姝的左右手,按到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