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白小姐那群人,在送城之事后他们便聚在一起议论着,从前两人在他们面前那般亲昵,若真是合作,就凭那眼神,假戏真做也是有可能的。
一位满脸笑意的小姐如此说道。
那消息递进宫时,谢芊刚刚小憩醒来,披着薄衫姿态慵懒。
她纤弱指尖抵着额角,眸光流转,指尖微勾着被压住的长发,懒懒的抬了眸,容颜动人。
荷语轻声而入,见她还没醒过神的模样,便缓声将裴元景送城求回信的事说与她听。
女子闻言背脊微挺,眸光稍亮了些。
在听见求她回信时,谢芊忍不住掩唇轻笑。
她担心他太忙会打扰,没想到他也会一直念着。
信一早便想回了,谢芊眉眼溢着笑起身。
“伺候笔墨。”
“是。”
第四十九章朕想她了
裴元景攻下贫瘠的天阳国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自此之后,从前的天启与天阳两国合为一国。
就在他忙得晕头转向之际,谢芊的回信与天佑帝紧急的信件递到了他的手上。
天佑帝不可能无缘无故递加急信件,裴元景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信上字迹端正,却不是他曾见过的天佑帝的字迹。
裴元景顿了顿,这才看清纸上内容。
——朕已时日不多,速来天佑商议最后一事。
男人孤坐桌前,看着信上时日不多的字眼心中几分戚然几分担忧。
天佑帝对他有恩,这些年虽看似过得不好,可是关上门来,吃喝用度甚至比皇宫里那几位透明人皇子公主还要好些。
偶在下棋之时,天佑帝叹气说过,继位本是无奈,这位置无数人盯着,甚至他想如从前那般带着女儿出宫赛马放风筝,都会有人追着他后面说,皇上,需要回去批奏折了。
他说,若不是宗室告诫,且不说族内无人可胜任,如今三国皆在蠢蠢欲动,若他想要重新选继承人,势必有人钻着空子搅乱天佑。
为了天佑的安危,他只能忍着。
如今天佑帝病重,其余两国被他揽入手中,本就无意做皇帝的天佑帝是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裴元景念及如此,心中微微怅然。
若不是身体撑不住,天佑帝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她…肯定很难过。
他静坐了片刻,起身吩咐心腹们明日商议前往天佑之事。
无论天佑国的归属问题结果如何,单单是天佑帝对他的恩情,他也该赶回去陪他最后一程。
还有…他有些担心她。
天佑帝,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裴元景眸间闪过一丝忧色,侧眸重新看向了谢芊的来信。
她的信很简洁,只是说邀约不断,但念及人在千里之外,无人陪着便也无意参与。
末了,她说,飘雪鸳鸯镯很漂亮。
看着信的男人唇角不自觉勾起了笑,几月不见,自己远比想象中还要想她。
天佑国。
皇帝寝宫内烛火摇曳,周围宫人行动轻缓,生怕惊扰了里边的主子。
灯火晃了一下,靠着床沿的谢芊忽然惊醒,期盼着看去,昏睡的人却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上回她盯着守着,父皇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之后勉强能上朝,可谁能想到,本来好好的人今日忽然会在朝堂之上昏倒。
如今外边议论纷纷,想必也是想起了之前天佑帝时常风寒的借口。
有野心的人不会少,宫外父皇的心腹、宗族的族老、心切的大臣,谁都想来试探天佑帝的情况,但全被谢芊以担心父皇身体为由全拒绝在了外面。
父亲期间醒来过一回,却是唤老太监传了一封信去,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可是下意识的不敢面对。
父皇已经昏睡两天了,太医与父皇寻来的那位神医都没了办法,说是时日不多了。
多年来毒发早就搞垮了身体,如今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
这么些年父皇一直瞒着她,她前一阵子逼问过老太监,这才知道这大半年里父皇发病的日子越来越多。
经常是撑着去看她一眼,回来都虚弱得得用轿子抬,为了不让她与朝臣起疑,上朝前他都会吃些药效猛的补药,一直装到了今日瞒不住的时候。
女子一张容颜憔悴了不少,噙着的泪肆无忌惮的流下。
谁能劝得动她…
老太监听见里边传出的低泣,无声叹了口气。
宫殿外,夜空之上黑压压的一片云雾,像是要将这座宫殿压得喘不过气来。
天佑帝昏迷数日,即便有谢芊守在寝宫里,可真正如她那般难受的能有几人?
数日里,天佑帝昏迷带来的惶惶不安逐渐变质,特别是宗族那边的人,甚至已背着他们商量了一次,打算将宗族里这一辈的人都召集起来,几位主事人在挑选着合适的人。
兴许是从前操控天佑帝继位太顺利,这些年天佑帝重新握回手里的权利他们都觉得威胁不大。
既然已扶持过一位帝王继位,那他们就能再来一次。
皇帝寝宫
宗室的小动作没有瞒过眼线,消息被递到了谢芊手里。
天佑帝昏迷着躺在龙床上,谢芊守了一夜,正去桌边喝水便有人递了情报上来。
她展开看了半晌,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