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我是被我的养父从战争时的垃圾坑里刨出来的。”戴维希语气平淡地回答了一句,反问道:“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你眼睛的颜色其实也不像人类。”萨德埃斯笑了笑,“暗绿色。这种颜色通常只会出现在魔族或者精灵族人身上,偶尔一些基因突变的人类或者矮人也可能会有吧……你给自己施了咒吧?”
戴维希抬起头,用他那双从来不被人注意的暗绿色眼睛看着萨德埃斯,“小时候因为眼睛颜色的缘故,我被误认为是精灵族混血,惹了不少麻烦,所以我父亲找宫廷法师为我在双眼上覆盖了一层保护膜,使大部分人都会主观认为我的眼睛是黑色的。你是怎么注意到的?”
“那你又是怎么注意到我的眼睛是紫色的?”萨德埃斯反问。
“你早上还说它们是黑色。”
“我改变主意了,现在认为它们是黑色的。”萨德埃斯丝毫不觉得尴尬地说完,又问心无愧地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认为我现在四岁,比早上大一岁。”
戴维希:“……”
对话越多,他越发现跟这个魔族的家伙说话简直就像是隔着一整片汪洋大海,比跟一个还在咿呀学语的婴儿对话还累。
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换了个话题:“还有最后一件事——你购买的那根法杖,应该是已经被附魔过的吧?既然你不喜欢它被附魔过的属性,想要替换成另一种附魔的话,为什么还要买它?”
“长得比较好看。”萨德埃斯指了指摆放在墙角的那根不算太长的法杖,“而且很轻。”
“那你想替换成什么样的附魔?如果不是特别复杂的话,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我大概也能成功。”
“能量启动时的颜色太丑了,想换一种。”
“……”戴维希沉默了许久,才最终说道:“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就算在下午你也还是只有三岁。”
“年轻不好吗?”萨德埃斯叹息了一声。
戴维希无从反驳,只能收回视线,将那个小黑球抛回给了萨德埃斯,说:“那祝你晚安,明天早上请及时清醒过来。或者如果你想要多睡一会儿的话,身为你的护卫,我也很乐意为你服务。”
“用毛毯和麻袋服务么?”萨德埃斯靠回墙角,低笑着问。
“这当然是可行方法之一,”戴维希说着站起了身,“不过我还是更加希望我们能愉快合作的。”
“行动上的愉快合作还是口头上的?”
“我跟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口头上合作愉快。”戴维希在上楼前转头对他说,“在外出游历之后,其实我已经逐渐学会控制这种说话方式了,然而这一切在这短短一天之内就已经全部变得毫无意义了——你是不是该对这件事负责,在这件委托方面多出些力?”
“先不提你这个毫无道理的指控,”萨德埃斯躺下来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清除那些魔物的话,直接使用最暴力的方式也无所谓吧?反而能令城外的居民们早松一口气。”
“我如果随便暴露自身位置的话,对居民们来说才是最大的麻烦。”戴维希握着楼梯扶手说,“这里可是百向帝国的边界,邻国那边想把我拽着一起捣乱的家伙可不少。”
萨德埃斯哼笑了几声,不再说话。
戴维希最后看了他一眼,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对付魔物这种事,是非常值得用心对待的。因为这些没什么智商、更缺少情商的残暴生物们几乎是在本能地以欺负其他生物为乐。无论是提着剑的人类还是只会蹦来蹦去的兔子,在它们眼里都是可以随便甩来甩去的对象——它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但就是会本能地顺应大自然弱肉强食的规则,顺便破坏一下各种地方的生态平衡。
所以一般情况下来讲,只要是有魔物出现的地方,无论是人类的四大帝国还是其他各个种族的君主都会适当地采取一些措施,将这些像是蚊蝇一样四处乱转的魔物清理或者驱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