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安田公子,禅宗的思想,永远不过时,永远有用处,就如今天的事情,就必须用禅宗的思想来处理。”
“这怎么说?”
“禅宗最核心的一个字,就是机,万事皆为机,试想一下,如不是今天这个机,你能想到谋划已久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吗,我为什么要如此大胆的下决断,那是我一直相信,人必须要乘机而起,这就是成全你自己一声夙愿的时刻。”
“牛岛教授,这和外面满大街流传的成功学没什么区别嘛。”安田慎一还是不以为然。
牛岛右也摇了摇头:“那些成功学只不过是将禅宗庸俗化了,禅宗的机,可不是那样蝇营狗苟的东西……”
“但这件事情要是失败了,还能说这是个机吗?”安田慎一反问道。
牛岛右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安田公子,我来给你讲一下明治维新第一功臣西乡隆盛吧,他当时力议征韩,但当时的朝廷在维新局面初定,日本还未跻身强国之际,便志满意惰,营私宴安,流于不诚意,否决了西乡的奏议。”
“西乡隆盛意冷心灰之际,退隐鹿儿岛,但各处青年却慕名皆为投往,西乡隆盛接纳这些年轻人,创立了私学,后来,学生们同样不满朝廷的偏安政策,要兵谏朝廷。”
“区区几百名学生,如何能对抗朝廷数十万大军?安田公子,你若是处在西乡隆盛的位置上,会如何抉择?”
安田慎一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以卵击石,这不用考虑了吧,当然要压制学生。”
牛岛右也挥挥手:“错了,安田公子,西乡隆盛之所以是一位大英雄,是因为他明白,这件事于理不合,但于情上却是没有抉择的,最高的情,便是最大的理,学生们忠志,便是最大的情,西乡隆盛明知必败,也要选择和学生们在一起,这便是明知故犯,却留下一世英名。”
安田慎一又来回走了几步,他现在心里明白了,这位文质彬彬的牛岛教授,这是拿西乡隆盛做榜样了。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好,牛岛教授,听你这一席话,我真的豪气顿生,我们就大干一场吧。”
牛岛右也举了一下杯:“这就是机和选择,安田公子,请抓住吧。”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安田慎一走过去一看,却是中尾明的号码。
“中尾来电话了,肯定是警视厅有情况了。”安田慎一拿起了手机说道,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键。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中尾在那边急切地说道:“安田公子,沈晖果然被人接出了警视厅,我看他的手上没有手铐,八成是被保释了……”
“那你还等什么,率人上去拦住他,将事情搞大,那些媒体记者不是在跟前吗,不要畏缩,就是干。”安田慎一大声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安田慎一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送他出来的,是驻日美军的士兵啊。”中尾为难地说道。
安田慎一听见中尾的报告,立马一惊:“什么,驻日美军出面将那人保出来了?”
“是的,安田公子,驻日美军的士兵,足足有两个班,而且全副武装,我们要怎么办?”中尾急声问道。
安田慎一没有说话,扭头看向了牛岛右也。
牛岛右也眉头紧皱了起来,负手来回走了起来,脑中在疾速思索。
“牛岛教授,这个沈晖真是厉害,竟然让驻日美军出动了,我们还能按照原计划下去吗?”安田慎一看着牛岛右也来回走动,忍不住问道。
“安田公子,沈晖等人已经冲破了记者们的围堵,要上车了。”中尾也在电话那边急声说道。
牛岛右也猛然抬起了头,对安田慎一说道:“安田公子,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吧,让中尾阻拦那个沈晖,如果驻日美军插手,就立即开枪。”
“什么?”安田慎一和电话那边的中尾齐齐一惊。
向驻日美军开枪,那可是要引起战争来的。
“立即开枪,要见血,要死人,安田公子,你还记得西乡隆盛的故事吗?”牛岛右也又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