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柴房里,李长天躺在草垛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左腿曲起,右腿架在左膝盖上。
柴房夜寒漏风,冻得李长天睡不着,干脆盯着屋顶的破洞看。
忽然,柴门‘吱嘎’一声轻响,一人走到李长天身边,俯视他。
李长天看着来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呲牙笑了笑。
燕殊淡淡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月亮。”李长天笑道,“你瞧,可圆了。”
燕殊顺着李长天的目光,抬头看去,只见柴房的屋顶,有一个水缸大小的破洞,漏进点点薄凉月光。
“你那样看不见,得躺下。”李长天说。
燕殊想了想,整了整李长天身旁的杂草草垛,竟真的躺了上去。
李长天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给燕殊让位置。
两人在草垛上手臂挨着手臂躺下,吹着冷风,看着破洞。
可李长天没骗燕殊,如此,当真能瞧见明月。
万古长空,广寒清虚。
瞧着那一轮飞镜,倒也能明白,这禹铸九鼎的泱泱八万里,为何千百年来,有那么多文人能士,愿为其赋诗吟歌。
柴房里静了片刻,燕殊轻轻开口:“你若有需银子的地方,可与我说。”
李长天笑了笑:“谢谢,可我如今跟着你走,吃你的,用你的,欠了一路的情分债,已经还不清了,哪还能再张口要。”
“前些时日,错将你当成犯人,算是我对不起你。”燕殊坐了起来,轻轻拍去衣袖上的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