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薛菲没有在像以往两天那样,在校园里徘徊再徘徊,幻想能有一场不期而遇。一定要干脆一点。如果被灵珊讨厌了,自己也要做到,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陈阿姨给她开的门:“妹妹今天回来得挺早,今天中秋了,我会做几个拿手菜,你和你姐姐多吃一点。”
薛菲放下御宅屋,撸袖子帮她洗菜,笑了笑:“好。”
陈姨正色道:“哎,妹妹,你温书去吧,别弄了,让小姐看见可不好。”
“不会。”走了下神,“她大概暂时也不会回来。”沉默洗了会儿菜,薛菲又开口了:“陈阿姨,灵珊身体寒,您以后给她做饭不要做海鲜,别放太辣,煲汤一定搁块姜,多煮红枣水给她喝,注意别让她吃凉了的饭菜,还有,冰箱里也不要放冷饮。”
陈姨答应着,切了几刀菜,回过味儿来:“你这咋和交代后事一样的,妹妹要去哪里?”
薛菲干笑:“有可能还回宿舍住,我姐,拜托你多费心。”
陈姨哦了一声,滋啦一声,将菜下了热油锅。
薛菲咬着下唇,看看窗外,一派夕阳无限好的霞光,磨蹭半天回房间收拾行李。每收一件,心情就沉重一分。
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排山倒海的依恋是从何说起。
那边陈姨接了个电话,神色惶惶,过来搓着手和薛菲说:“妹妹啊,是这样的,我女儿孩子早产,要生了,你等下和小姐讲,我要请几天假。”
“…好。”薛菲答应,心里恻然,看来自己和灵珊,都是永世孤鸾的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邓灵珊打开门,又顺手开了玄关的灯,要弯腰换鞋的时候,顿住了。
薛菲斜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是她来时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她忘了换鞋,踩着球鞋进了屋。
薛菲看进她眼睛里。
“陈姨呢?”她眼波流转,逃避对视。
“又来了,灵珊。”薛菲微笑,“这和张阿姨陈阿姨有一丁点关系吗。”
“我……”
“灵珊,你可能对我了解还很少,那我告诉你,我做人直来直去,最讨厌藏头露尾的事,你讨厌我了,和我明说,让我走,我也不会赖着。你把陈阿姨叫过来,然后一句话也不和我说…灵珊,当时信誓旦旦对邓叔叔说,阿姨人老了,看看房子就够了,要和我两个人独立生活的,到底是谁啊?”
灵珊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握紧了手里的纸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