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鹏听到这儿不免微笑起来,看来这个邓猛应该也就是貌似老实的家伙了。这小子平时虽然一直在当保安,没想到还如此机智,看起来他劝说起人来,还相当有说服力呢!
他哪儿知道,邓猛当初在小区当保安时,就经常去小区进行问题调解,因此还获得过一次最佳保安的奖励呢。正因为这样,这小子才有了相当丰富的调解经验、变成处理问题的高手了。而他至所以成为继方鹏之后的第一谈判代表,也是他自己毛遂自荐踊跃提出的呢。
邓猛说到这儿,发现七姑一直没有激烈的用言行表示抗拒,立刻明白她们其实也不想事情搞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毕竟这村子里都是一些女流之辈,女性往往都是比较包容和低调的,因此她们的脾气也不会太过爆燥,肯定更乐于接受一些大家都能承受的调解方式吧。
到这个时候,邓猛就明白了,稳定了问题双方的情绪之后,再合理的利用一些对双方都有利,而且不损害双方的利益的好处。那么大家就会皆大欢喜,最终坐到一起一笑释怀了。
比如,他在做保安的时候,就会利用一些自己权力范畴之内的方式,比如给受害方预留车位,二十四小时保留进入小区的权力等等。主要是表示对受害方的尊重,然后再给对方一点不大的益处,起到消除对方抗拒心理,暗示他己经占据上风等小手腕。
邓猛很清楚,现在这节骨眼上,他应该做的就是及时表露这些好处了。而由于调解的双方并不都在现场,其实这就更有利于他使用一些能让受害方满意的小手腕了。
他这时略一停顿,便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黑鸦寨的村委代表们没有及时过来,但是,他们却委托我给你们带来了他们道歉的诚意。”
邓猛说到这儿,看了年七姑的脸色,发现她这时沉吟不语,显然是想知道他所说的“诚意”是什么吧。于是,他接着又瞎编起来:“在我们来贵村前,黑鸦寨的村委的常委和代表们,就让我们告诉贵村,他们愿意出钱,给贵村提供一些能改善村民居住条件的基础设施。”
其实,这些基础设施可不是黑鸦寨的村委们提出来的,而是方鹏自己提出来的。为了改善双方的关系,如果方鹏出点钱能解决问题,这对他来说,简直就不是个问题了嘛。因此,他才会在进入北山村之前,给大伙提出了这个想法,以便让大家在关键的时候灵活运用。
果然,这个时候邓猛就开始打资助牌了。这些好处可比当初他在小区当保安的时候,给人家伙预留车位、二十四小时通行权力要强多了。只听他这会得意洋洋的又说:“当然了,这些好处嘛,除了一些能让老年人和孩子们休闲娱乐的健身设施之外,还有一些能改善居住条件的基础设施、让贵村过上相对现代的生活。比如那些长期都无法落实的水电铺设,甚至还愿意出钱修通通往贵村的公路,以免你们再生活在一个闭塞、且信息不发达的世界。”
果然,这个条件让七姑隐约心动起来。要知道,当初她们至所以搬离这个村庄,就是因为交道,以及生活太闭塞的原因。上面核算了一下,要给北山村修通道路,完成水电方面的铺设,代价远远要大过重新给她们安排新的居所,这才有了将此村全面搬迁的计划。
可是,对于北册村的村民来说,她们肯定想继续生活在村子里了,因为这个地方是她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虽然这儿不便利,但是浸融着她们的热血和灵魂。所谓穷家易舍,热土难离,对于一个祖祖辈辈都生存在这里的村民们来说,新的居所肯定比不上老家了。
只是,这样落后的生存条件,不仅仅是她们愿意不愿意承受的事了。
在这之前,乡里和县里一直将她们当成贫困村来扶助,然而由于偏僻的地理位置,以及村庄古怪的生活习惯,注定这个村子永远都无法与时俱进。正因为这样,这个村子永远都是领导的耻辱。有些时候,老百姓不仅仅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他们往往也得为领导们的业绩和能力埋单。正因为这样,举村搬迁,才变成他们无法避免的痛苦事实。
如果真有人能够帮她们修筑公路,再给她设电线改善生活条件,这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不过,七姑很快就对邓猛所说的一切表示怀疑了,她这时冷冷的哼道:“吃了灯草,说得轻巧。黑鸦寨何德何能,有多少钱能给我们北山村修路铺电线,真是吹牛不看天时呢!”
邓猛听到七姑这么说,立刻将胸脯拍得“咚咚”作响,他指天划地的说道:“你认为我们是靠吹牛来解决问题吗?如果不是事实,我们就算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是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们,答应修路的人当然不是黑鸦寨的村民,还有另外一个深明大义的慈善家!他欣赏北山村的神秘文化才慷慨解囊,为贵村修建这些基础设施!”
七姑听了一愣,看来邓猛的条件己经深深的打动了她。她正想说话,就听夜色中一个人突然冷冷的哼道:“修条路就想饶恕黑鸦寨的涛天巨恶,想得倒是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