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沙发上的人有了动静,他爬了起来,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叶子萌哭着一直摇头。
他叹一口气,起身蹲在她身侧,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一下下拍着。
在这样的温柔下,她终究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魏瑾的手一顿,继而用更大的力道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干涩再也流不出泪水的叶子萌打了个哭嗝,将哭得泪水鼻涕泗流的脸在他的睡衣里抹了抹,抹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挣扎出来,仰着个头,抽泣道:“我想喝水。”
他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到了沙发上,起身往厨房去了。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出来。
叶子萌随手拿过沙发上的靠枕,对着自己的脸一抹,抹去鼻涕后,看到递到自己眼前的浓茶,无言片刻,沙哑着声音道:“我不要喝这个,我要冰水。”
魏瑾没有动静,于是她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咬着嘴唇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冰水。”
本来不打算为她换的他,面对着这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软了心,将浓茶放在茶几上,又在厨房冰箱里重新拿了一瓶矿泉水。
叶子萌小口小口的喝着,冰冷的液体熨帖了她苦涩的口腔,和隐隐发痛的喉咙。
她低着头,有些湿的睫毛在客厅灯光下闪闪发亮。
魏瑾坐在一旁看着她,手里拿着那杯被她所嫌弃的浓茶。
“今天结果下来了。”她说,“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十年有期。”他回答。
“是啊,十年。”她将冰水抱在怀里,近乎自言自语,“他们说□□那一刀是在喝醉的情况下做的,原因是被我言语所刺激。呵,我刺激什么了?不过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想杀人灭口而已。”
叶子萌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道:“他们说一切都是我的臆想,那三个人是因为雪崩而死,和他们两个没关系。而我由于无法接受,所以才出现了臆想,认为那三个人是他们三个杀的。可我没有,我没有,没有……”说到最后,她失控地扔掉了怀里的冰水,将双手堵在了耳朵上,一个劲的猛摇着头。
魏瑾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上前几步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他低下头,双唇印上她的头顶的黑发,坚定道:“我知道,你没有。”
她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半响道:“可我真的是猜测的,我并没有看见。”
“你不会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他说。
叶子萌觉得干涩的眼眶又有了湿意,她紧紧的回抱着他,问他:“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她没等他回答,几乎不停地接下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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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发生在美国某一处雪山。雪山地处偏僻之地,知道的人很少,会去的大多数都是户外俱乐部的人。
那时候,刚到美国不久的叶子萌喜欢在各种户外探险活动中追寻刺激,于是她加入了一个队伍,连她在内一共六个人,一起前往这座雪山冒险。
本来一切都十分顺利,然而在他们快要登顶时,突降大暴雪,发生了雪崩。他们在雪崩的时候找到了一个雪洞,在里面躲了一夜。第二天发现,雪依旧在下,而下山的必经之处则被堵住了。
他们只能在原地等待救援,然而他们带的食物都是按照计划中的天数来估计的。被困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得到救援,只知道自己的食物一天天变少。等没有的时候,他们只能饿肚子,而在寒冷中饿肚子,意味着死亡。
于是六人商量说,趁食物还没吃完的时候,六人分为两组,一组三人,出去寻找食物。而叶子萌和anna、mike一组。
那时她根本没有防备之心,在她眼里,户外中的人一定都是团结互助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如她那般想,至少anna和mike不是。
在某个悬崖边,趁着叶子萌找食物的空档,他们从她后背一点点接近,一点点接近,后闪电般将她扑倒在雪地上。
一个人压着她,一个人负责将她的包从身上扯下来。而包里,是救命的食物以及药品。
她想挣扎,但一个人和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
食物被抢之后,她被两个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掉落的过程中不幸子宫处被悬崖凸出的枯木所扎,造成了她终身不能怀孕的结果。
然而老天对她格外优待,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死。反而被走到一半的救援队所救,送到了当地医院,五天后才醒。
醒来之后,她去打探了消息。才发现一行六个人,居然只有anna和mike两个人活着回来,而那三个人据说被雪所压,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可是,真的被雪所压吗?叶子萌不相信,她跟警察说了自己的经历,然而最后都是石沉大海,一点用都没有。
于是她去咨询了律师,律师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物证没有人证,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碰过太多次壁后,再加上还要面对自己终生不能怀孕的绝望,她也渐渐放弃了这件事情。
直到那天,她再次碰见anna和mike。
可是,最后的结果依然只是轻飘飘的十年有期徒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