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胜似乎早已经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他右手轻抬示意儿子稍安勿躁,继而语气平淡的道:“不走还能怎样?你该知道,政治斗争都是残酷的,失势一方永远不可能有翻身之日,咱们认了。”
“即使不认,你又能找谁报仇?”
说到这里,他发出一声叹道:“报复楚天?连我斗不过他,你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何况他在这次清洗功不可没,中央对他的器重怕是有增无减,咱们连半点筹码都没有,更没有对抗的机会。”
听到楚天的名字,李局长残存的气势荡然无存。
良久之后,李文胜淡淡补充:“如果你想报复周厚德,我劝你也还是打消念头,尽管我跟你一样痛恨他的反水,只要他在会议上咬着牙撑我,李家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至少还有缓冲时间。”
结果,周厚德却在背后捅上一刀,让连半点防备都没有的李家轰然倒地,所以李文胜拍拍儿子的肩膀:“周老头是个狡猾之人,只是没想到也是阴险之徒,孩子,你斗不过他的,也算了吧。”
听完老爷子的话,李局长显得很凄然:
“这次失势实在太窝囊了。”
李文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平和的宽慰:“不要太在意,周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楚天绝对不会让老周逍遥太久,周老头也实在太天真了,以为对李家踩上一脚就可以获得楚天好感。”
说到这里,他流露出讥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楚天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十五家帮派的追杀令,对门派成员的围剿,都表明楚天是个不留后患的人,所以他绝不会跟周家和平相处。”
“也许三五个月,楚天就会对周家下手。”
李局长微微愣然,随后颇为赞同的点头。
也就在这时,李文胜心里微动,声线低沉下来:“对了,你离任之前办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大力推荐周杜仲为国安局长,这既可显示我们李家的大度宽容,也可把周家和楚天关在同个笼子!”
李局长眼睛一亮,点点头就转身离去。
这是李家在京城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在儿子离去后,李文胜就在花园散步,他忽然发现一种全新的活力焕发,也发现花园的草木格外葱郁,或许是放下权力后的心宽从容,也或许是高处跌落的心性转变,总之,他变得开朗许多。
远处,一个白色身影奔跑了过来:
“爷爷,原来你在这啊?”
沉寂许久的小白兔似乎知道家里变故,所以主动上来跟李文胜示好,见到孙女那张憔悴到不亚于自己的脸,李文胜就散去了昔日的所有不快,一把拉她入怀笑道:“小白兔,你找我什么事?”
小白兔微微仰起头,嘟起小嘴回道:“我有点无聊,想要找人下棋,结果他们都不陪我玩,所以我只能找你,爷爷,咱们去下棋好不好?如果我赢了,你就带我去王府井吃炸酱面?好不好?”
李文胜目光柔和,哈哈大笑开口:
“好,咱们下棋去。”
“你赢了,我请你吃炸酱面。”
“不过,我赢了,你可要请我吃四喜丸子!”
小白兔拍着手:“好,一言为定噢。”
一大一小牵着手前行,既是一种迟暮也是一种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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