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成犹豫了一下。
这件事情他不是没有仔细考虑过，万不得已的时候，行政干预是唯一防止跌损的办法。
这个办法也是让老百姓受益，但是会损害董事会的利益。
但是推行市场经济这么多年，一直走的都是市场经济的路子，突然间强行改变，对整个社会都是一个巨大的动荡，此后再发生同类问题的时候，又会变成计划经济。
“等等看吧。”左成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睛看着远方，“我相信事情会有一些改变的。”
秘书知道他对叶轻寒的期望，忍不住说了一句：“市长难道不担心他坐大吗？现在外面很多人说，咱们江宁什么市长局长的还不如叶轻寒说话管用呢。”
左成微微一笑：“这对老百姓是一件好处，一个社会本来就是由政府和民众组成的。”
“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是政府说了算，只不过大家习惯了而已。”
“现在有叶轻寒这样的人为老百姓说话，替老百姓撑腰，这正是一个社会健康发展的方向，我为什么会担心呢？”
秘书不安的说：“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以后咱们不受尊重了。”
左成微微一笑：“我们受不受人尊重不是我们的职位决定的，而是我们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决定的。”
“就像是我，在政府部门做了半辈子，现在看起来门庭若市，我退休了呢？”
“上次你也陪着我去看过老市长，你看看他，退休之后和平常的老头老太太有什么两样？”
“以前那些大企业家，什么大人物，不是天天去找他吗？”
“你再看看现在那些人都去哪里了？”
秘书忐忑的说：“老市长人也不错的，那也不是他的问题。”
左成点了点头：“的确不是他的问题。就算是我退休之后也是一样，因为那些人看重的是这个权利，而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如果改天你坐在这里，他们也会对你百般恭维。”
秘书吓了一跳，慌得急忙摆手：“市长，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左成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年轻，正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是在制度内还是在制度外，年轻人都应该有冲劲，有些东西该破就破，有些东西该立就立。”
“老头子也是位高权重的人，只有叶轻寒对他像对朋友一样。”
“所以也只有叶轻寒得到老头子的器重。”
“现在虽然他已经是一个平民的身份，但是老头子依然对他倚重颇深。”
“江宁的老百姓也是一样，初来的时候把他看得凶神恶煞一样，那时候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但是几年过去之后，如今江宁的老百姓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为什么现在江宁的老百姓愿意和他说话？愿意把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这是我们应该反思的地方，是因为有些事情，我们处理起来过于拖沓，还是我们政府的门难进？”
这样的质疑令秘书不安，他终于明白了左成的意思。
这要是他为什么不去部里养老退休，而是要留在江宁做市长。
那是因为左成曾经有叶轻寒一样的梦想，想要改变一些什么，想要为这个社会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