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副从容的神情,宋黎却控制不住地,因他的话开始乱想,这一想,面部的红晕愈发消散不下去。
“那我……付你房钱。”宋黎又有了故作镇定的心态,但四处闪躲的眼神出卖了她。
盛牧辞被她引得直接笑出一声。
这话莫名有种小富婆带着小白脸出来开房,事后要给他报销的意思。
“这叫什么?”盛牧辞拖着调,神情玩味起来:“嫖资?”
“……”
说不过他。
宋黎欲言又止,最后低怨着憋出句孩子气的话:“不跟你说话了。”
姑娘家人还在白棉被里掖着,双手并在外面,露出半身病号服,头发睡得乱蓬蓬,刚睡醒的样子很乖,像只毛绒娃娃。
很烦,就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盛牧辞耐心问:“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就说不出什么正经话。”宋黎含嗔带怨地瞥他一眼。
见她面色红润,神情羞恼,又恢复了元气,盛牧辞故意调笑:“那可怎么办?我这刚有正经话要跟你说呢。”
宋黎看着他,半信半疑:“什么?”
盛牧辞嘴角微翘,右手肘往膝上一搭,上半身前倾,拉近距离,凝着她说:“去我那儿住段时间。”
睡前他有提过,宋黎记得的,但此一时彼一时,昨晚她魂都丢了,差点被他趁虚而入,眼下她可警惕着。
宋黎抽出只枕头就砸向了他。
某人反应快,半空接住,握枕头的手垂下来,无奈到想笑:“怎么又不听人说完?”
宋黎抿唇,明明羞赧得脸都烫了,却还要瞪流氓似的瞪着他,像是在掩盖昨晚自己的表现。
盛牧辞将枕头塞回她怀里,眉眼间的散漫跟着收敛起些,看住她的眼睛,说,她被绑的事儿也赖他。
这事说来并不复杂,希达制药因被举报造假而面临调查,是谁的手笔心照不宣,盛严霄也能料到自己还有更多的把柄在盛牧辞手里,要断他后路,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在网友眼中,宋黎和盛牧辞是有一段情的关系。兄弟间再明暗里较劲,对彼此也都知根知底,他这么护着个女人,多稀奇。所以盛严霄赌了一把,找人绑走宋黎,没想动真格,不过是个威胁的手段。
意思很简单,这回仅仅只是警告,再有下回,你小情人的生死就不一定了。
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结果赌对就赢了。
盛牧辞确实被他成功威胁。
但要盛牧辞放过盛严霄,那也是不可能的,在他解决这件事前,期间宋黎在他那里最安全。
这情况是宋黎没想到的。
他三言两语如实告知,宋黎听完,惊愣得说不出话。
“给你五天考虑。”盛牧辞面对她难得严肃,最后说:“这五天我确保他不会动你。”
宋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轻轻蹙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惧又猝不及防往心头袭了下。
“一定要住你那儿吗?”
宋黎小声问,手指在枕头边捏了又捏,彷徨之下声音越来越低:“这也太不成样子了……”
孤男寡女住一起,哪怕分开两间屋子,能清白到哪儿去,都难免有同居的嫌疑。
用苏棠年的话说,宋黎还是个拿着小兔子都会脸红心跳的小纯情。
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往男人家里住?
“或者……”
这时盛牧辞开了口,宋黎立刻看过去,期待他有好办法,然而这人只是懒洋洋地说:“我找群保镖,一天24小时跟着你。”
“……”
“嗯?要不要?”
“……”
宋黎怀疑他是故意的,但偏就是找不出破绽,他说得很真,的确正儿八经地在给她出主意。
她不禁浮想,自己被保镖围着的情景。
一群肌肉彪悍的壮汉,走哪儿跟哪儿,她在中间就跟小鸡崽一样……
宋黎拍了拍脑门,不愿再想。
“他不是你哥哥吗?为什么要这样呀?”宋黎沉着嘴角,苦恼地问他。
前一晚刚折腾,那天她脸色并不好,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眼睛有些红肿,肌肤白皙却没什么血色,特别像电视剧里有几分姿色的女鬼。
那瞬间盛牧辞是有过犹豫的。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如此直白,要他解答这样的疑问。
可他心情意外平静,满脑子都是昨晚,这姑娘脸湿漉漉的,贴着他的颈,挤在他身前哭得一抽一抽的画面,委屈得要命。
那时的她很依顺,其实现在也是,愁眉苦脸地,又有点儿蛮不讲理,像是非要他再想想办法不可。
年轻的女孩子这样眼巴巴地望过来,任谁都不能视若不见。
盛牧辞盯她看了良久,忽然轻轻笑了下,说,那是他爸和前妻的儿子,你说为什么?
这回答,宋黎还是不理解。
直觉他们之间有着无法原谅的仇怨,渊源很深,所以宋黎没有再问了。
她一点儿都不想揭人伤疤。
那天,宋黎是和盛牧辞一起离开的,她牵着十四,盛牧辞嘴里干咬着一支烟,手插兜慢悠悠地跟着,在她身边,比她高出一大截。
有那么些大佬陪小娇妻出门遛狗的既视感。
可能是盛牧辞在场,住院部的医护都没胆上前和宋黎打招呼,只在角落悄悄关注,看他们的眼神很耐人寻味,溢着对八卦的探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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