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微笑着。
笑容随着火光的减弱,渐渐看不清时,陈立淡淡然的声音在昏暗的楼梯道响起。
“因为是情敌,就把对方贬低的一无是处的人,是很差劲的。好像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是完美无缺的人,这是狂妄?还是自大?或者是自恋?不,这是自卑。因为自卑,所以只有通过找寻对手的缺点才能获得自信,只有通过贬低别人才能找到自己的优点。如果你稍稍懂得反思,就会明白你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可笑。因为你的看法,等于是建立在,安怡没有智商,没有情商,没有看人的眼光,所以她爱我是被骗。这不是很可笑么?闻名道上的天使安怡,看人的智商、情商、眼光全都不如你?”
“闭嘴!”刀疤愤怒的喝喊着。
但没有用处,一个被人踩在脚下的人喝喊的闭嘴,绝不会有什么威慑力。
“恼羞成怒了?其实我也没有兴趣跟你说太多。最后只想提醒你,以你的自卑肯定会想问安怡,为什么?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混蛋、一个骗子、一个一无是处的恶棍之类的问题。爱情,不是买卖。不是挑选商品比较哪个好哪个坏,哪个便宜哪个贵。”
陈立丢掉了雪茄,收回了踩着刀疤的脚。
楼梯道的防火门,被人推开。
楼梯间的光亮,照亮了楼梯道内的情形。
照亮了刀疤那张,不敢正视安怡目光的脸。
“电梯外面的饭盒还在吧?”
安怡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微微点头。
“还在。”
“我先拿回屋里,快点回家一起吃。”
陈立离开了,把楼梯道,留给了安怡和刀疤。
他走后,安怡的脸色,渐渐变的严肃,再没有了往曰的温和,没有了往曰惯常挂着的微笑。
此刻的她,显现出一个长年做着江湖人才做的买卖的、头领的模样。
而这样的模样,让刀疤不由自主的心慌,畏惧。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安怡抱着胳膊,语气很冷淡,脸上压抑的愤怒,好像一点都无法干扰她声音的沉稳。
“……滥杀无辜未遂,挑衅生事……”
刀疤不敢不答的说着,头脸,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按规矩,该怎么办?”
安怡语气冷淡的继续发问。
刀疤不敢作声。
“你不说就没事了吗?滥杀无辜抵命,未遂,驱逐。你回家吧,这几年,根据你做的贡献,我会按规矩,拿出适当的比例作为你将来的营生费用。”
刀疤脸色大变,忙不迭带的跪地磕头、苦苦恳求道“安怡姐!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赶我走,还不如杀了我!”
“你知道规矩,我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犯了,就得办!立即回老家。”
安怡说罢,提起刀疤带着的,装了一包的枪械,转身就走。
楼梯道的防火门缓缓关闭,楼梯道里,又陷入无光的昏暗。
刀疤伏在地上,追悔不已。
然而,他清楚安怡的个姓。他懊悔没能杀死陈立,懊悔没能被陈立杀死。
当他暗杀失败的时候,就知道,一旦不能死在安怡手上,难逃惩处!
“绝不走,我绝不会走!我自己去广市干一票,一定能戴罪立功,没错,我犯的不是抵命的罪,还能戴罪立功!”
刀疤喃喃自语的说着,急急忙的顺楼梯飞奔下去。
他不愿意离开,为了理想不愿意,为了对安怡的不舍也不愿意。
多少人希望跟随安怡做事,不夸张的说,排队几万或许没有,几千是一定有的!他好不容易得到这种机会,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走出楼梯道时,安怡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
过往,刀疤一次次奋勇在前,在战斗中为别人抵挡危险,总是冲锋在最危险的配合位置,甚至用那张脸为她挡刀的情景,一幕幕的飞闪过脑海……她确实不忍心给刀疤驱逐的处分。但是,这是她定的规矩。如果今天对刀疤破例,明天再处置别人时,就没有人会心服。
一个没有纪律的组织,绝不会走的很远。
房门开着,安怡进屋,带上门的时候,眼泪已经擦干了。
陈立开好了红酒,点燃了拉住,关了餐厅的灯光。
安怡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学电视电影里置办的,大概是吧?”
陈立笑着拉开凳子,安怡落座了,他才在餐桌的对面坐下。
安怡不想破坏气氛,可是,时间不允许她选择。
她很高兴跟陈立慢慢的享用这餐,却又不想为这餐饭耗费太多有限的时间。
“五点半之前,我要赶到汽车站出发广市。就在刚才,胜震市道上的帮派,都送上了钱。这里已经没有停留的理由,虽然我自己还有这种理由。”
安怡说着,眸子里泛动着离别前的、伤感的泪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