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不否认赵煦眼睛只看得见她的这种感情, 她偶尔也会被撩动一下, 不过这动心, 都敌不过她怕麻烦的本质。
他现在嘴上说得好听,但论身份, 她连他的侧妃都勉强。
如果她是个想往上爬的性子,估计还能觉得侧妃是个好起点。而在现代的时候,她都能觉得职场太累, 宁愿去孤儿院领微薄的工资, 可见是没多少上进心的。
她是孤女的时候,对自己未来老公的想法,就是省事跟她相配,那还是她混的一般的时候念头, 现在她在古代好歹是个上层阶级,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再者, 经过了仓库赵煦的突然恢复,她越加明白赵煦的好就是泡沫,摸了摸脖子,她觉得现在都还隐隐作疼。
她对赵煦动心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比起花灯, 殿下应该明白,我更期望殿下能做到什么。”
苏柔虽然笑了, 但赵煦看她那笑容, 就觉着她只是敷衍。
以前卿卿也爱敷衍他, 可那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让他觉得两人离的很远。好像这段时间拉进的距离,卿卿的温柔都是幻象,卿卿对他一直都是防备警惕。
赵煦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心口,觉得这个部位隐隐发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好像他怎么做,都没办法让苏柔喜欢,脑袋隐隐作疼,赵煦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没失忆就好了,他们口中的那个他,或许就能把苏柔牢牢的圈在身边,不会像是他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心痛难忍。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有短短一瞬,他心里清楚,苏柔不喜欢他们口中以前的他,她害怕那样的他。
“卿卿,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究竟怎么做才可以?”
赵煦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了苏柔,只有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的慌张才能减缓。
“你不能不要我。”赵煦的语气近乎恳求。
苏柔笑了声,没继续推他,不疼不痒的就让他那么抱着。
“爱卿看看老四这是什么意思?”
齐帝把收到的信函递给心腹大臣,钱德盛双手接过,看了几行就止不住惊讶的神情。
“这是四殿下的笔迹。”
钱德盛肯定地说道,但语气却有些虚。
谁想到四殿下竟然会有求救的时候,竟然还在书信中详细的描写晕船的感受,说自己又是吐,又是天旋地转。
钱德盛意识到这是封书信跟以往的军务不同,而是一份有感情流露的家书。
想到齐帝询问他的问题,钱德盛斟酌开口:“四殿下这是在路上遇险,向陛下求救。”
齐帝重哼了声:“他什么时候需要向我求救。”
这个儿子小时候还可爱点,后面长大了,性子一天比一天冷,对待他不像是对父皇,而是对待对手。
处处都展示他比他这个当爹的强。
连这一手字,原本是跟他学的,就因为觉着一样的字分不出伯仲,就弃了字体另习别种。
求救就是示弱,按着赵煦性子怎么可能。
“或许四殿下想通了,明白了外头的谣言都是无稽之谈,不再犟着性子。”
钱德盛十分会说话,赵煦那么个暴戾冷漠的性子,被他那么一说,就像是个缺爱脾气别扭的小孩。
“他那性子怎么可能改,估计这次栽了大跟头,才想到了朕。”
齐帝沉默了片刻,朝身旁的大太监吩咐道:“传李建进宫,让他去接老四回来。”
李建是大齐无人不晓的将军,齐帝派他去接赵煦,不异于告诉所有人他对四皇子的重视,这事让其他几个皇子知道,一定又是一阵眼酸。
况且这此刻说不定就是这几位皇子之一派去的。
“陛下对四皇子如此用心,四皇子一定会感动圣恩。”
“他既然都开口求救,估计会觉着欠了朕一大笔,他那把所有人当做对手,受不得旁人对他好,恨不得跟所有人都两不相欠的性子,朕不怕他不记得。”
钱德盛看着皇上的神态语气,这朝中不少人都说四皇子是挡箭牌,陛下对四皇子没多少父子之情,但是看这样,怎么可能没有父子之情。
齐帝虽然绷着脸,但语气却流露丝丝的愉悦。
不过这愉悦片刻就消失殆尽:“朕还没死,就耍起这些小花招,把老四截杀在路上,哼,朕看他们是活腻了。”
赵煦若是没写这封信,刺杀这事齐帝不会管,但他既然写了,齐帝自然把这事当做自己的事,这么一想那刺杀就是在他头上动土,在他眼皮地下耍花招。
受袭那天,苏柔脾气爆发了一次,之后几天脾气又恢复了往常,甚至笑容比往常还多了些,沿途欣赏风景,见赵煦他们放慢步伐等着齐帝派人来接,还让找春桃找了画笔,兴致来了作画,纯当游山玩水。
苏柔心情好,赵煦心情应该跟着更好才对,不过他却闷闷不乐,迟钝如春桃,都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偷偷问了自家主子,赵煦是不是连马车都晕。
“殿下是忧心回京以后的事。”
他才没忧心京城的事!
赵煦因为跟苏柔闹脾气,没有同乘一辆马车,但就是没在一辆马车,赵煦也要晓得苏柔每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听到属下的回报,赵煦一下子把手上的毛笔拔秃了。
看着主子面无表情的做那么幼稚的事,明辉想劝,又不知道从何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