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怀中的小人嘴角流出一行泛着亮光的口水,口水条儿很不客气地流在他手臂上,他一向喜欢穿素白的衣裳,如今就在这素白的衣裳上,一滩淡黄色污渍豁然出现。
他看着,表示很无语。
但心里却没有一点嫌恶,只是将她更紧地揽着,也把自己的披风撩起来,裹住了她。
她觉察到了暖意,小嘴蠕动了几下,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完全是婴孩儿在母亲怀中找到温暖慰藉的表情,他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得宠溺而满足。
宠溺的是她,满足的却是他自己的心。
似乎半世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对于另一个人是如此的有意义。
意义就是让她吃好喝好睡好,这难道不是人生一大极其重要的事业吗?
山中夜风习习,没有了白日里那种闷热,他揽着她,也似睡非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来,是一个人在怒骂,“臭丫头,你别跑,小爷瞧上的东西,怎么可能逃得掉?舅舅,快,帮我抓住她,我要让她给我洗脚,给我暖被窝……”
这声音是……
廖景城一个激灵,旋即起身,起身的同时把睡着的温七从地上裹着毯子抱在怀中,而后两人一体就飞身跃到了大青石板下面斜坡上的青松树后。
很快,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出现了。
“耀光,你别担心,这个死丫头一定是你的,活着抓不住,咱们就要她死!”
这竟是杜建仁的声音。
廖景城的眉头蹙紧,抱着温七的手也在无形中攥紧了。
嗖地!
有冷箭弹射的声音,但并不是照着他们这边来的。
“舅舅,射中了没有?”
廖耀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