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瑛笑容满面,并未察觉到李夜城的目光,只是对李斯年道:“我虽引你与阿彦相识,但并不代表着我放心把阿彦交给你。”
说到这,李承瑛轻快面容上有了一丝认真,上下打量着轮椅上的李斯年,手指按了按腰间佩剑,道:“你最好一生一世待阿彦好,否则就你这种身板,只怕挨不了我一剑。”
李斯年眉梢轻挑,道:“自然。”
李承瑾在一旁道:“三哥,你这般说话,也不怕阿彦寻你的麻烦。”
他看得出来,程彦极其在乎李斯年。
在乎到哪怕知道李斯年是个天残,与她做不了真正的夫妻,也要一意孤行嫁给李斯年。
李承瑛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你懂什么?”
“我这是为阿彦好。”
一旁立着的李夜城抿了抿唇,走到李斯年面前,紧握成拳的手指慢慢松开,按在李斯年肩上,低沉着声音道:“好好待阿彦。”
李斯年抬眉,看了一眼李夜城。
李夜城碧色的眸光幽深,眸中有笑,又似乎没笑,只是深深地看着他,有重托,有威胁。
李斯年收回的目光,道:“放心。”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小翁主,怎会不好生待她?
他会将她捧在掌心,放在心口,一生一世让着她,宠着她。
李夜城收回了手。
六皇子七皇子上前凑热闹,还有程彦的堂兄弟们也都来了,围在李斯年身边,笑着说着嘱咐的话。
时间一点点溜走,殿里的人迟迟等到李斯年,便派了宫女出来相看。
宫女瞧见李斯年被众人围在中间,周围是一团锦绣,唯有他是清风朗月,飘飘然若九天之上的谪仙。
宫女见此,不觉得红了脸。
都道安宁翁主爱俏,才选了天残的李斯年,不少人为安宁翁主惋惜,说世间奇女子的安宁翁主,怎就这般浅薄只看脸?
她当时还附和过几句,说安宁翁主可能是年龄小,正是喜欢俊俏少年郎的时候。
现在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委实没眼光——李斯年莫说只是残废了,哪怕瘫痪在床不能动,有着这般好看的一张脸,想把他养在家中的贵人也大有人在。
宫女惊叹李斯年的好颜色,一时间看呆了眼,忘记回内殿复命。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龄稍大的宫女出来了,见小宫女痴痴望着人群中念着催妆诗的李斯年,拍了一下小宫女的肩,道:“你也觉得咱家翁主的眼光好了?”
小宫女一惊,连忙回神,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搅着衣袖,道:“翁主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大宫女道:“知道便好。”
大喜的日子,她懒得与小宫女计较。
更何况,李斯年生得实在好看,连她都有看怔神的时候,更何况他人了。
李斯年做了一首又一首的催妆诗,以李承瑛为首的众人终于放李斯年进殿。
李斯年被侍从推着,从外殿行至内殿,刚到内殿,便听到崔美人爽亮的笑声。
崔美人道:“来了来了。”
“都说女子怀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妾今天瞧着,咱们的宁王也是如此呢!”
崔美人说着逗趣的话,哄得丁太后笑声连连。
丁太后道:“你这狭促鬼,这般打趣宁王,也不怕彦彦寻你的麻烦。”
崔美人抱着丁太后的袖子撒着娇,道:“妾有母后撑腰,才不怕她呢。”
李斯年眉头微动。
崔美人虽不如薛妃得李泓的宠爱,却颇得丁太后的心。
这样也好,丁太后护着崔美人,薛妃忌惮丁太后,也不好对崔美人下手。
而崔美人,却能堂而皇之地让薛妃心里不自在。
这样一来,倒也不失他最初的打算。
李斯年笑了笑,上前一一拜见丁太后、长公主与袁皇后。
丁太后拉着李斯年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嘱托的话。
李斯年无不应下。
长公主性子与丁太后大不相同,她的话不并不多,只是凤目微蹙,细细看着李斯年,眸中的欢喜之色并不多,道:“我不曾将阿彦带着身边终日教养,以致阿彦长成了这般骄矜张狂的性子。”
“她虽然骄矜任性了些,但这并不代表着,旁人有训斥她的资格。”
说到这,长公主声音微顿,凤目微眯,眸中冷色如剑,对李斯年道:“日后她对也好,不对也好,你无权指责她。”
“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便怎么娶的她,便怎么将她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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