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疑惑,这真是太子楚然?他不但没有一点本该属于太子殿下的架子,就连说话也是这般平易近人。她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在缓慢落地。
现在她算是知道了,她觉得自己也并没有对晴紫和翠青太好,但她们觉得她对她们太好,她是她们遇到了最好的主子,甚至可以为了她心甘情愿受罚。她现在和她们是一样的,她也觉得楚然很好,也觉得楚然是她遇到的最好的皇室中人。
在这个不平等的社会,人是被分为三六九等的,他是君,她是臣,她天生就比他低一等。但他非但没有觉着她比他低一等,而且还对她彬彬有礼,甚至还在照顾她的情感。
他这是在尊重她,他的这份尊重,让她对他肃然起敬。
“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蔓蔓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那我便直接问了,陆姑娘之前患过天花?”
“是。”
“你可知自己是为何会患了天花?据我所知,这天花早就在都城绝迹了,而且陆姑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怎会莫名其妙患了天花?”
他没有直接问她帕子的事情,而是从她为何会患天花开始问,看来他也并不相信是她故意陷害楚邺,那么她便没有必要向他撒谎。
她说道:“其实……蔓蔓也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候会女扮男装出去都城转一圈。”
“呃?陆姑娘倒是和其他大家小姐不同。那你出去陆府之后,可遇见过奇怪的人?”
“那次我出去之后遇到了表哥,表哥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便跟着他出了都城,在都城之外,我们遇到了追杀我们的人,那时情况危急,表哥让我先走,他和小武垫后,后来马车被撞毁,我也晕了过去,当我醒来之时,表哥带着我躲入了一处山洞,之后便回了都城。”
“你说得倒是和说的差不多,不过你可漏了一件事情。”
她捏紧了自己的袖子,她是漏了一件事情,她觉得现在还不适合将陆幽然的事情说出来,她此时唐突地将陆幽然的事情说出来,他不会相信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家丑不可外扬,陆萧然丢不起这个脸。
他说道:“你也不必紧张,你与之事,他也对我说过,既然你们郎情妾意,等到适当的时机,我会向圣上向你们求情。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得安然度过这一关。”
既然他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只看了一眼,她便觉着这平易见人后面的压抑,她又低下头,问道:“太子殿下,表哥此时在何处?”
“不瞒你说,向父皇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他无法将五弟治好,那便以死谢罪,此时他正在五弟的宫殿。”
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乞求他道:“太子殿下,我想见他一面,可以吗?”
“这……”
“太子殿下,或许蔓蔓有办法救五皇子,还请太子殿下准了蔓蔓的请求。”
“陆姑娘,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就罢了,可记着千万不要在父皇面前说,这对了圣上说谎,可是欺君之罪。”
“蔓蔓并没有撒谎,蔓蔓知道一个法子可以救治五皇子。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天花是药石无医的,得了天花只能靠自己熬过去。但世人不知道,其实天花是有药可医的,蔓蔓曾经患过天花,我的血液便是医治天花的药。只要我的血与五皇子的血液相溶,我相信五皇子会快些好起来的。”
楚然那平淡无奇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表情,他带着少许的期盼,他道:“真的?”
“蔓蔓不敢欺骗太子殿下。”
“那好,我便让你去试一试。”既然天花已是药石无医,何不司马当作活马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对着门外大声道:“采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