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形同受惊的兔子苗温娇便抬手道:“放心吧,此事本宫早就知晓,为何不说出?就是看在你够识趣,坐下!”
“臣妾遵命!”战战兢兢的抬眸,猜测着对方的来意,为何把几年前的事搬出来?那都是年少轻狂时的事了,现在她只想陪着女儿开开心心的度日,别无他求。
“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如此的与世无争?”指指周围的花花草草。
潘媚儿惊愕的瞪大眼,见苗温娇一直都很平静就点点头:“嗯!”她是怎么知道的?
苗温娇长叹一声,五根指腹摩擦着前额,沉痛的呼吸道:“你倒是聪明,懂得进退,而本宫似乎不能像你这样呢!”
“姐姐,有句话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要想别人放过你,就得自己先放过自己,方可领悟到什么才是活着的真谛!”我们都是受害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像我一样,可以做到心如止水,莫要去报复,那样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我也想啊!”
声音带着沙哑,眼眶里泪水打转,后摇头道:“我做不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他?从来都把他放在自己前面,现在才来告诉我,一切都是假象,我真的做不到!”
“那姐姐是想报复皇上吗?”何必呢?报复了他,段云涛又岂会放过一个曾经与他作对的人?
用命去报复,实在不值得。
“你难道就不恨吗?”
“看开了就不恨了,况且我发现人活着,并不是只有感情和名利才可以让自己活得快乐,每次当我种下一粒花籽,看着它发芽,长叶,开花就很知足!”
苗温娇抿唇起身道:“好了,有空就找你来聊聊,你放心,咋俩向来没有冲突,定不会加害于你,也希望你的这份乐观可以永久保持!”
“臣妾恭送贵妃娘娘!”潘媚儿起身温柔的行礼,后笑着走回兰花旁边,继续锄草。
紫宸殿。
“挽香,很高兴你到本宫身边,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好不好?”
傍晚时分,两个女人坐在凉亭里有说有笑,此刻挽香虽然还是那套服装样式,却是上等丝绸所制,一眼就可看出身份不凡,皇后的贴身宫女,自然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和权利。
普通宫女见了,也是要行礼的。
挽香见她这么说,突然有些内疚,为什么你爹一定要那么贪呢?势力又要那么大,野心勃勃,如今我更是害得你们即将走进深渊,如果我不爱他,或许当时就不会那么莽撞的答应了。
也明白造反是什么罪,可他亲口答应不会殃及无辜,此刻却来反悔,呵呵。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谢谢娘娘如此抬爱!”
“说哪里话,你是本宫见过最坚强的人,这么久以来,不管发生过什么,你的心都那么澄澈,让本宫自叹不如,能交你这个姐妹,是本宫的福气!”
心蓦然一痛,如果我说我要杀你的丈夫,你还会把我当姐妹吗?
段凤羽玩弄着茶杯仰头长叹道:“你说皇上……真的不会再召本宫侍寝了吗?”他真的在乎吗?当初她也是迫不得已的,遭受柳妃的陷害,皇上怎么当真呢?
挽香捏着茶杯,无力的抿唇,眼里有着挣扎,是帮还是不帮?帮了,心才会更狠吧?反正不帮得宠的也是苗温娇,心仿佛在滴血,牵强的笑道:“娘娘很想侍寝吗?”
“你有办法?”段凤羽激动的握住挽香的手,急切的看着她:“本宫现在真的很需要,真的很需要,你都不知道爹爹现在……陷入了困境,护国将军来报,将士们纷纷想投靠到杭元帅手下,又说本宫如今形同失宠,已经有太多人想倒戈了,挽香,你可以的话,就帮帮本宫!”
上次她都帮了,这次一定有办法的。
“娘娘,大喜事……大喜事!”
没等挽香绞尽脑汁,就见何骇兴高采烈的狂奔而来,匍匐在地大喊:“干爹说皇上让娘娘准备一下,今夜侍寝!”
闻言段凤羽兴奋的站起身,后又缓缓坐下,双手激动的交织在一起,抿唇看向对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恭喜娘娘了,今夜让奴婢来为您梳妆吧!”今夜以后,希望那个人会一直召见你,如今苗温娇一丁点的得意都让她很是愤怒。
“恩恩!”
御药房。
简陋的厢房内,孙仲余扶着胡须查探着阿樱的脉搏,后摇摇头:“只能用你的法子了!”
屋中有五人,孙仲余,蒋博文,元思焉,褚奜铭,和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儿,闻言,褚奜铭无力的眨眨眼,上前坐在床沿上握住小女孩的手道:“我跟爹娘说了,以后晚上我可以都住这里,希望太医莫要赶我走!”
闻言蒋博文点点头:“那你下学后就来照顾她吧,有你在,我也落得轻松,也放心,我们出去吧!”
这么小,却比大人还要懂得如何去疼爱一个人,元思焉频频回头,姐姐,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一定可以的。
随着木门关闭,少年才将女孩的手儿捧在嘴边轻轻一吻,再也控制不住的两滴泪顺着眼角滚落,滑在女孩的手背上,凄痛弥漫全身。
“天一阁后面的栀子花开了,很香,今天我数了数,有三百株栀子树呢,花苞太多,数不过来,但有上千朵花儿已经开了,好漂亮,风儿一吹,满园馨香,你要能醒过来,我就背你去看!”
沙哑的声音唤不醒沉睡的人,却还在不断的说,大手抚摸过那白嫩的小脸笑道:“忘了,大夫说你三年里都不可能醒过来的,那我每天都把周围发生的事告诉你,一字不落,但你要答应我,三年后,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然后我们就成亲,再也不把你给任何人,爹娘可喜欢你了,每天都在说你,要我多和你接触,我爹还说他或许可以想办法让你去天一阁学识的,我真的很高兴他们如此懂我,你也一定很高兴是不是?”
从始至终,床榻上的女孩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呼吸平稳到让人害怕,有一种会永远沉睡下去的感觉。
可男孩没有退缩,自顾自的诉说,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只想让她不要害怕,不要觉得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不想让她孤单。
“太医说三年后,你的意志够强,就可以醒来,阿樱,你千万不可以放弃,就当是为了我也不可以放弃,醒来后,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不高兴了骂我也可以,打也可以,就是不要一直这样睡下去,否则我会难过的!”
忽然,女孩的眼角滑下一颗水珠,令褚奜铭惊讶的张嘴,转身大喊道:“蒋太医……蒋太医!”
“怎么了?”门外捣药的蒋博文以为出了什么事,迅速冲进屋,顺着男孩的视线看去,赶紧过去掰开女孩的眼皮,后摸上脖颈上的大动脉,咧嘴笑道:“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她能听到!”
褚奜铭张嘴更加宝贝的捧着女孩的小手吞咽口水,能听到吗?焦急道:“那她是不是很快就能醒来?”
“这!”蒋博文真的很不想打击男孩,但还是摇摇头:“还是要等三年后,不过她能听到的话,或许三年后,意志力不会退化,你天天在她耳边讲,或许到时候她会更坚强,会更想醒来,只要她那时候拼命去想东西,脑细胞就会运转,慢慢的神经也就开始复苏!”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意志力退化的,我会让她再站起来的,也希望太医您可以尽快清除她体内的毒素,将来定没齿难忘!”诚恳的弯腰。
“那你继续跟她说说话,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周围没有声音,我去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