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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岁月痕迹蔓延的苍老面容上露出份喜色,老人咧开嘴角,脸上枯黄的褶皱随之抖动,瘦削的双臂强劲有力抚上一旁羸弱的腰肢,深低着头的少年克制不住全身颤栗,整个人乏力的拥靠在他怀中。
“可惜你看不见。”老人颤抖的双手捧起那张让他沉沦的美丽容颜,真是漂亮极了,就算失了双眸,无论过了过久他依旧那么美丽,他的肌肤如同少年一般,而他却在老去,那该死的巫师竟然骗他,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在他的心脏上戳一个洞,这样的他是不能与这美丽的少年站在一起的,而就在他的愤恨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就快了,我会和你一样,你不用再感到难堪,我们离开这里,就连你憎恨的孩子我也会将他抹杀。”干裂的唇瓣温柔的轻吻着少年的眉心,轻柔的附上他的腹部摩挲,如同孩子一般的爱抚:“我多么爱你,我的小爱兰特。”
雪夜里只有两人相拥的身影,像是抚慰,少年宛若小兽乖巧的埋头在他的怀里,就在此时,他无意识的睁开那双浑浊的双眼,凉薄的嘴角却在暗地扬起,露出一对尖锐的獠牙。
寂静漆黑的夜,被一声激昂的号角声打破,一场腥风血雨泛滥成灾,肆虐的军队攻破了城门,如同死神一般挥舞着嗜血的镰刀无情的杀戮恐惧四处逃散的城民,死亡、暴戾在这个国家蔓延开来,谁都不会被赦免谁都不会在刀下留有一息尚存,因为攻占这里的,是来自遥远的克鲁里,不败的战神,弗里尔手下的一支彪悍强大的军队。
硫丽娅,北方最为神奇的古都,琉璃和寒冷蔓延的帝国,他拥有世上最为纯净珍稀的琉璃也同样拥有整片大陆上最为寒冷的气候,这样一个领土极为狭小的偏远国家也有着一个遥远的传说,相传,硫丽娅的建立者阿瑟王与恶魔签订了一个契约,恶魔不喜世间更厌恶万物生灵,阿瑟王把恶魔藏匿在硫丽娅最寒凉荒僻的边境让他在此长眠,无人惊扰,而恶魔答应阿瑟王为他的边疆设定结界抵御外敌,佑其安平。
数百年过去了,阿瑟王早已死去,也因为那道结界这个地方无法让外人踏入,硫里娅近乎与世不争的度过了世间最为混乱的战争时段,成为了大陆上仅存的拥有自己领土的小国,而在寒冷的边境藏匿着一个沉睡的恶魔也被口口相传而去。
而那些听闻,不过是来自这个国家的遥远和寒冷,消亡只是时间的问题,至于结界,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恶魔,因为他,弗里尔,克鲁里的战神已经将这个国家不留余地的践踏,硫丽娅的人民和军队狼狈而又弱小,什么神奇的国家不过是无知百姓的讹传,他强大的军队无论是寒冰旱火都能侵入。
克鲁里已经是大陆上唯一的强国,而他,更是会成为世界的主宰,弗里尔不是第一次尝到鲜血的味道,但这一次却觉得格外的清甜,这个让世人所畏惧的硫丽娅竟如此不堪一击,可笑的北方帝国。
“弗里尔殿下,硫丽娅的所有居民包括军人都被斩杀。”身穿银白铠甲的雷德低下头尊敬的向马上的男子报告战况,腰间系着的剑刃滴落着未尽血液。
“是吗?”弗里尔高高的宛如战神雕像坐在战马上,他有着克鲁里皇室最为纯正的金发,深邃的蓝色双眸,高挺的鼻梁俊逸的容貌,是克鲁里最为强大和俊逸的王,他没有穿着铠甲仅着着便服,全身显得随意而又利落,他是战神,那种用来防御的躯壳对他来说更是累赘,因为没有人,根本没有人能够伤害得到他,他狂妄又自大,他也有资格狂妄而自大。
“那愚蠢的王呢?”弗里尔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机灵的士兵拖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男人哆哆嗦嗦的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弗里尔慵懒的望着地上的男人,更想起这个尽是满城冰雪寒冷的小国是如何在混乱的战争中存活的,对啊!只是因为路途的遥远决定先后顺序的不同而已,硫丽娅太过偏僻和寒冷了。
“硫丽娅如今的王”弗里尔轻笑出声:“和阿瑟王真是差得远了。”
“是……是。”男人怕得只会应答,头磕在地上两手放在耳旁手心向上摊开,这番动作是在向弗里尔求赎生命,他渴望生命并且惧怕死亡。
弗里尔露出狡黠的笑,他喜爱这种臣服的感觉,尤其还是一个王,不堪一击的王:“如果你想得到生命,那就告诉我那只恶魔在哪里。”
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一怔,他不敢抬头,语气间充满了惶恐:“殿……殿下,那,那只恶魔不能放出来,放出来会扰乱一切。”
“看来这个传说不是假的。”弗里尔优雅的翻下马,缓缓走过来一手动作利索的扯过雷德腰间染血的剑放在他脖颈间,冰凉的触感惊得男人直打哆嗦,弗里尔勾起冷冷的笑:“是生还是死,身为王你也知道克鲁里的人都是说话算数,前提是你需要完成为我做的事情。”
“可是……殿下啊!那只恶魔是个怪物,是个怪物啊!他会毁了一切,毁了一切的。”男人猛的握住脖颈的剑刃,瞪大着眼珠望着弗里尔:“不能放那只怪物出来,那是不详的,不详啊!”
不详!那他,倒是更有了兴趣,
', ' ')('弗里尔脸上有了分真实的笑意:“我的父王想得到一份世间最为奇特的礼物,我原本是想将这个恶魔献给他,可你这么说我都不想给他了。”
“不能放他出来啊!他是一个残缺的恶魔,厌恶人类并会杀死人类的,他猖狂而又残忍,嗜血而又冷血。”仿如瞬间苍老了的王握着手中的剑刃,鲜血从他的指缝滴落在黑暗中,他丝毫也不察觉痛意,脸上露出有些癫狂的神情:“他会杀了所有人,所有的人类,他恨,恨人类啊!”
硫丽娅的王满是胡言乱语,弗里尔将他踢倒在地抽回剑甩在依旧跪下的雷德前头:“雷德,把他绑在马上。”
“是。”雷德站起来抓住衰弱的王拉着衣领就往后拖,王没有挣扎,只是张着失神的眸子望着漆黑的夜空。
“到北方最寒冷的边境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只恶魔有多憎恨人类。”弗里尔翻上马,冷视前方,雷德将男人扔在地上绑住一条腿一手拿住另一头翻上战马狠狠一抽缰绳战马奔出去数百米,身后的军队被弗里尔命令待定在原地,打扫战场。
硫丽娅最远的边境极为寒冷,少有人数,百里无一活物,而在这个地方却长眠着一只恶魔,也是奇事,如果,是真的。
没过多久,硫丽娅的王几乎没了气息,雷德只好将他绑在马背上,若是死了便死了。
到了边境周边,应是过了几个时辰,天依旧是黑的,却依稀有些月光似的,可天上既没太阳也没月亮。
这四周几乎是寸草不生,却又是平原,只有许多附了一层厚冰的大石,天空还在下着雪,弗里尔倒觉得这硫丽娅真是稀奇,常年冰雪封天,这里的人是怎么适应的呢,要说结界倒不如说这寒冷的气候让人难以踏入,如今是6月,在他的故乡克鲁里正是清爽而又炎热的季节,他现在可真是十分想念。
弗里尔骑在马上围着附近绕了半圈,却未发现些蹊跷,那只恶魔会藏在哪里呢?
“你们在干什么!”远处有声音随着脚步声踏来。
雷德闪身挡在弗里尔马前看着慢慢穿行过冰雪走来一名黑色衣袍的老人,在这么寒冷的边境怎么还会有人类生存,雷德眼里尽是警惕:“你是谁。”
“我叫西蒙,我……。”老人嘶哑着嗓子看见雷德腰上佩戴的剑后,脸上变得惊恐万分:“天啊!是士兵,有人来帮助我们了。”
我们?雷德往后望去看见瑟缩在老人身后的人,全身被黑色的布料包裹得严实,连脸也看不清,只是佝偻着身子像是把老人当做唯一的依靠攀附。
“别担心,这是我的儿子,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是害怕而已。”老人看着他们审视的目光,将他的孩子搂在身前,像个慈爱的父亲一样亲吻他的额心:“不要害怕,小爱兰特,我们遇到好人了,可以逃离恶魔的魔爪了。”
“等一下,你说恶魔!”弗里尔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打断了父亲与孩子之间亲切的对话。
“是的,恶魔。”老人将他瘦弱的孩子拉在身旁,他的孩子害怕的搂住他的臂膀,老人脸上有些沉重的悲伤:“我是克鲁里的一个流浪者,带着我唯一的孩子,从克鲁里到阿里达,在那里我听到一个农夫说硫丽娅有数之不尽的珍贵琉璃。”
老人开始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连声音也开始发颤:“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继续的流浪,也许我只是试探着,然而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踏入了那边土地,可是,还没过多久我就被冻得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张着黑色翅膀的人。”老人睁大着双眼,像是回忆起当天的事情,那么的惊悚害怕:“他把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适应这里的天气,更感觉不到饥渴,每日替他打扫他的住处,我甚至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那是多么可怕的日子,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你说你看见的恶魔是个张着黑色翅膀的人类,并且已经死了!”弗里尔只有听到恶魔这两个字才会耐不住心里的涌动,他翻下马大步走到老人身前,身旁的黑色身影被惊得发抖的拥入老人的怀里,老人拥着他可怜的孩子慈爱的拍着他的背。
“他不是陷入沉睡,而是死了!恶魔怎么会死。”弗里尔难以想象他寻找了许久的传说竟然死了,从他听到这个传闻起他就那么迫切的想知道那该死的恶魔是怎样的,他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长官,他是被阿瑟王给他下的禁忌所害,就算是再厉害的恶魔也难逃出伊兰斯大人的巫术,何况那只不过是一只残缺的恶魔。”
“伊兰斯?”弗里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那是硫丽娅拥有最高权重的祭司,阿瑟王的宠臣。”一旁的雷德警惕的没有透漏弗里尔的身份,他为他尊贵的殿下解疑,回答后站在身旁握住腰间的剑柄,锋利的眸望着苍老的老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让人忍不住的怀疑。
“不过是个巫师而已。”老人突然说话,语气间分明透着不屑,两人的目光齐齐对上他,像是深觉说了什么错话,老人脸上有一丝裂隙。
“祭司和巫师可是差了很远,西蒙,你在说什么。”弗
', ' ')('里尔盯着老人不安的神色,冷下脸,在克鲁里巫师被誉为低级的职业,而祭司则是神的指引。
“不,那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坏家伙而已,如果不是他给恶魔下咒,我们也不会被受伤的恶魔抓到这里,被抓的也许是别人,也许我和我的儿子没有踏入这片土地就回到了阿里达继续捡着别人丢弃的破烂。”苍老的西蒙露出极为哀伤的表情,像是多么的后悔当初为利益的诱惑。
弗里尔看着西蒙苍老的面容,他并不相信老人的话:“你说是因为恶魔受伤了才抓你们过来,而现在恶魔不堪禁忌的惩罚死了,你们为什么不逃跑。”
西蒙露出哀伤的神情:“长官,恶魔给我们下了诅咒,让我们永远都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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