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我生怕,你等不到那时,我不敢去赌。”
他满满都是哀伤,透过电话依然还能听得出来。
“我赌,虽然我老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打滚,但是孩子真的不想放弃。林夏,我也不恨你,也不怨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与你作交易的。孩子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本也以为我是不会怀上的。你可知道,刚才我看到蛋糕的时候,忽然又觉得肚子饿了,我想可能是孩子在肚子里要吃多一点才会饱的,那一刻觉得这世上,我不是一个人地孤单着,有个孩子与我骨血相连。”
他沙沙地说:“千寻,我是不能说服你了么?”
“是的。”
“那我,便去做我该做的事,千寻,对不起。”
我挂了电话,不想再听他的道歉,不会改变什么结果的。刚开始我是很反感,很恨这样被算计的结果,而且孩子的爸爸是林夏,更是让我有点崩溃。
可是现在也慢慢地接受孩子的事实,慢慢地感受他的存在,在法国那是没有办法啊,我保不住,我也没有办法,妈妈的自责是因为我可能再也无法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在她的观念里,如果没有孩子的女人,是不完美的。
我打小,也就这么给灌输,所以孩子是我心间的底线。
五月的风,开始暖和了,五月的阳光,更美了,柳絮满天飞的那段时节终于过去,把戴得很久的口罩也取下来,总是担心它们会诱发我的上呼吸道感染,再难受也得戴着口罩。
第一次觉得要人照顾的时候,那时关节痛得让我倒在地上,电话放得有点远,只能痛疼地萎缩在那儿,抱着衣服深呼吸着,痛疼小些的时候才按揉着膝盖,然后慢慢爬到电话那边。
“东子,是我。”
他压低了声音:“等我一会。”
过了好一会才说:“今天不用上课么?”
“东子,能不能过来送我去医院。”
他一惊:“我马上就过去,严不严重,要不要我现在叫医院一块到你家去看看。”
“不用,就是脚抽筋的厉害。”
极快的速度赶到,我已经把包包准备好了,开门让东子进,他着急地看着我:“千寻,哪儿摔痛了。”
“现在就是关节还有点痛,我想得去医院里检查一下了,东子,得麻烦你了。”
他提起我的包,抚着我出去:“把我当朋友,就不是这么个说话。”
医生给我作了个详细的检查,严肃地跟我们说:“陌小姐现在已经开始发作的状态了,最佳的办法,就是流产,我们再进行治疗。”
我摇头一笑:“那不用了,医生,你给我估计一下,如果没有找到骨髓,我还能有多少时间?”
“这个说不准,也许会一年半载,也许会下一刻,很多都是因为颅内出血而忽然离开的,白血病最怕的,也就是这个。”
我拉住东子的手借力起来:“医生,我会注意我自已的身体状态的,医生,这个白血病会遗传给孩子吗?”
“大抵不会,陌小姐这个并不是遗传性的病。不过可能身体发作这些病的机会会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