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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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薇很快看出来这人是个武将,而且在军中待了很多年。宿清焉走进房间,目光下意识立刻去找扶薇的身影。他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地一痒,目光也在瞬息间柔和下去。“你寻我。”他缓步朝扶薇走过去。步履又不自觉地加快,想要更快地奔到她身边。扶薇回过身,抬眸望向他。在她这嫣然一笑的相望里,宿清焉漂泊迷茫的目光慢慢聚成一捧沉稳的光。他是谁?他是宿清焉。“去哪里了?”扶薇一边问着,一边朝他伸出手。宿清焉只是说随便走走,动作自然地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背。扶薇也不多追问,询问宿清焉今日可有事,得到否定的答案好,她让宿清焉给她读上次没读完的故事。两人一室,时间如流水走得很快。直到中午,宿清焉才迈出房门去做饭。顾琅早就走了,梅姑也出门上工。几个侍女也都识趣地避开了。祥和烂漫的江南小院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下午,故事读完了,扶薇又让宿清焉抚琴给她听。他的琴技极好,他抚琴的身姿更是优雅赏心悦目。在缱绻的琴声里,宿清焉抬头,去望终于落山的夕阳。他在等天黑。从天亮时,就开始等天黑。扶薇顺着他的目光瞧一眼落日,也陪着他等天黑。扶薇一手托腮瞧着宿清焉, 他总是很有秩序感。该晚上做的事情绝对不肯白天做。一连七天,每天夜里一枚鱼泡。必是夜里,必是一枚, 绝对不会多次。纵使扶薇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他并没有尽兴,他也会守礼地克制着多余的欲。天气越来越热了, 扶薇坐在窗下吹着夜风。夜风是热的, 她手里扇动的团扇扇出来的风也是热的,并不解暑。她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呼出的气息还是热的……“吱呀”一声推门声,宿清焉捧着个瓷碗进来。随着他进来, 立刻带来一阵凉气。扶薇诧异地望过去, 瞧见他捧着一碗冰块。扶薇有些意外他能弄来这个。宿家并不富裕,在寻常百姓家中夏日是很难弄到冰的。前几日蘸碧还问她要不要冰, 她说要体验戒奢,可没过几天就有些后悔了。这江南的夏日实在是太过闷热, 热得她时常觉得喘不过气。宿清焉将冰块碰到扶薇面前, 扶薇低下头,丝丝凉气扑面。她也不问宿清焉哪里弄来的,而是夸赞:“凉快多了。”她抬眸,对他笑。“这两天天闷,是要有暴雨。等这场闷着的暴雨降下来,能凉快些。”宿清焉道。扶薇点头, 捏了一小块冰放进口中,慢慢地嚼着。冰块细细碎碎地在她口齿间碎裂,带来沁人心脾的舒爽凉意, 扶薇整个身体从内及外舒服不少。宿清焉立在一旁,看着她吃冰, 有些犹豫要不要劝。毕竟她夏日都只能喝温水,她吃这样凉的冰块可能对身体不太好。看完吃完第一块,又要去拿一块,宿清焉才委婉劝:“最好还是不要吃太多冰。”扶薇捏着冰块已经碰到了唇上,闻言,她转眸看向宿清焉,眼尾勾出一丝笑,将指间捏着的这块冰递给宿清焉:“喏,你给我温温。”宿清焉微怔,压低声音:“别闹……”扶薇撑着桌角起身,将手里捏着的冰块往宿清焉的口中送去。宿清焉向后退了半步不再退,有些无奈地张开嘴含住冰块,慢慢咬碎。听着冰块被他咬碎的声音,扶薇蹙眉:“让你给我温一温,谁让你吃啦?”她抬手,含住食指,吮指上沾的冰水。天气热,她捏着冰块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指上便湿了。宿清焉看着她含吮食指时的唇,心神一动,忽然就想起昨天晚上她趴在他怀里吮吻他喉结时的心动。宿清焉将最后一点碎冰彻底咬碎的同时偏过脸去。他轻咳一声,有心转移话题,道:“明天许二哥成亲,我要去参礼,你去吗?”“那个卖包子的?”扶薇弯腰又拿了块冰块吃。宿清焉颔首,回头看她吃冰,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好看的剑锋拢起一团愁绪。“去吧。”扶薇说。宿清焉有些意外。自成亲以后,扶薇除了那次心情不好去了紫云山,几乎再也没有出门。宿清焉觉得她是一个不爱凑热闹的人,以为她不会愿意去。扶薇倚靠着桌沿,瞧着宿清焉的神情,她挑眉勾笑,朝宿清焉勾了勾手。宿清焉不知她又有什么奇怪的主意,走到她面前。一阵风吹来,将扶薇的裙摆吹起,拂着宿清焉的腿。“我确实不喜欢热闹。”扶薇承认。她抬起纤细的手臂搭在宿清焉的肩上,去勾他的脖子,示意他低头。宿清焉俯身靠近,扶薇凑到他耳边低语:“可是我一时也不想和郎君分开。”分明知道她这话没几分真,更多的是逗弄他,宿清焉还是忍不住心中摇曳。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抱住扶薇的腰,让她整个人都偎在他怀里。

他转过头来,看向扶薇,扶薇反手抓起碗里的一块冰块塞进他嘴里。她将手抵着宿清焉的唇上,也不言语,只是蹙眉看着她。宿清焉将她的一颦一簇都收进眼底迈进心里。他口中含着凉丝丝的冰块,凝望着扶薇。他从未问过她的过去,也没有问过她对日后的打算。珍惜当下是宿清焉向来的理念,可是他也会某些个不经意间错愕,恍然这一切都是一场烂漫的美梦。美梦是这样的滋味吗?其实他不清楚,他从不做梦。冰块在他口中慢慢化开,洇湿了他的唇。宿清焉抬眸,视线越过扶薇,望一眼窗外暗下去的天色,然后才低头去亲吻扶薇,亦是将她要的冰喂给她。这样的亲昵举动让宿清焉有些不自在,他又去看窗外的天色,借着暗下去的夜色遮掩这样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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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扶薇双手捧起宿清焉的脸,转回他的目光,她要他看着她与她相吻。又凉又甜的冰水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化开,短暂地解去了夏日的闷热,那从窗外吹进来的风似乎也没那么闷热了。院门口忽然传来蘸碧和灵沼从外面回来的声音,宿清焉几乎是立刻放开了扶薇。明明蘸碧和灵沼还离得很远,他却仍旧怕被旁人撞见。亲密之事只该夜深人静两个人来做,不该展于光下不该被他人目睹。扶薇并不难为他,甚至觉得宿清焉这个样子很特别——特别得可爱。她捏了捏宿清焉的耳朵尖,说:“陪我挑一挑明日赴婚宴时穿的衣裳吧。”她又喃喃一句:“好久没出门了,都没仔细打扮过。”宿清焉闻言回眸,看向月光下她的娇靥。不施粉黛已是绝色,她若打扮起来又是何等的惊艳。扶薇拉着宿清焉朝衣橱去,她拉开衣橱的门,随便从衣橱里拿出两件衣裳比量在身前,让宿清焉挑哪个好看。蘸碧和灵沼端着刚买回来的果子进来,有些惊奇地看向扶薇。扶薇虽貌美,以前却总是忙于政务,并不醉心打扮自己。她们贴身伺候扶薇好多年,从未见她在选衣服这样的小事上花时间。放下果子,灵沼还想留在屋子里帮着出主意,被蘸碧拉了下去。扶薇的衣裳大多都是黑色、暗红色,只少量几件颜色鲜艳的。深色与艳色近乎九一开。宿清焉走过去,仔细去看衣橱里的衣裳,用心帮扶薇挑选。他陈述:“薇薇喜欢深色。”扶薇这才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衣橱。她更喜欢深色的衣裙吗?也不是。只是当年她理政之时年纪尚小,偏又有娇丽的美貌。所以她开始穿黑色,用深色来压年幼稚气。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穿黑色。扶薇摸着衣橱里的黑色纱裙,轻声感慨:“其实我挺喜欢鲜艳颜色的。”宿清焉侧首,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扶薇从那为数不多的几件彩色衣裙里,拿出一套橘色的纱裙。宿清焉收回视线,仔细挑选了系带和披帛,来搭她挑的裙装。“衣裳挑好了,接下来做什么呀?”扶薇将手抵在宿清焉的胸口,宿清焉动作自然地手掌撑在她后腰将人圈在怀里。她喜欢这样靠着他,他也这样拥着她。“算了,”扶薇又懒声,“郎君应该是不太喜欢……的,那我也不能总是强人所难。”宿清焉叹了口气,撑在扶薇身后的手往前压,将怀里的扶薇更近距离地拥在怀里。他垂眼低声:“你知道我是喜欢的。”扶薇唇畔悄悄漾出一抹笑,她在宿清焉的怀里抬眸,无辜地望着他:“郎君说什么我听不懂。郎君喜欢什么?”宿清焉被她磨得没办法,他别开眼去看地上两个人几乎融为一体的影子。“喜欢你。”他说。扶薇唇角的笑却稍微淡了些,飘远的语气里藏着丝莫测凉薄:“你还是不要太喜欢我比较好。”宿清焉疑惑的目光望过来。四目相对,扶薇望着这样一双干净的眸子,心里有些不忍。她笑笑,说:“郎君还是喜欢我的身体吧。”宿清焉微怔,带着几许无奈:“你怎么总是口无遮拦……”“那郎君喜不喜欢我的身体呢?”扶薇在宿清焉怀里再迈出半步,本就依偎着的两具身体更加紧密相贴,近得扶薇十分清楚地感受得到宿清焉逐步长大的“失礼”。看着扶薇唇畔逐渐绽开的笑靥,宿清焉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地败下阵来。他垂下眼睛,灯光将他长长的眼睫在如玉的面容上投落下弯弯的月影。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温声道:“喜欢。我喜欢你的一切。”长长的眼睫慢慢抬起,突然亮起的眸子像打开的一扇窗,将他的心真实地展现在扶薇眼前。扶薇唇畔的笑明明淡了些,可同时又变得真了些。她纤指探到宿清焉颈后,捏了捏他的后颈,而后仰起脸去亲吻他。于宿清焉而言,突然闯入的扶薇像一场烂漫的美梦。于扶薇而言,宿清焉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呢?如绽放的盛大烟火,灿烂,却注定短暂。缠吻至气息乱时,宿清焉仍俯身吻着扶薇不愿一息地分离,他反手去拉床头小几,从黑盒子里翻出鱼泡。扶薇被宿清焉小心地挪放,可就在情浓时,宿清焉却跪在扶薇面前突然停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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