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躺到塌上了,才回房歇息。
脚步声轻淡、消失,少年重又睁开眼。
她的紧张关切,无一不显露出,对他有多重视,像在编织着一场让人不愿醒来,再次沉沦的梦。
私塾里接纳的孩子除了瑶水镇,还有附近几个村子的,早早就有人过来,提着礼物,紧张的等待入学礼。
学堂分外舍、内舍,刚入学的孩子自然在外舍,年龄也不尽相同,七八岁到十四五岁都有。
大一点的还好,除了新奇和左顾右盼外,不吵不闹,小一些的就不行了,有些闹腾起来没完没了,简直就是熊孩子一样的存在。
桑荔领着曲清眠排队慢慢往里走,目光逡巡在那些孩子身上。
他们以后都是小眠的同学,有几个神色傲慢嚣张,一看就是刺头。
“小眠,有什么事就找夫子知道吗?如果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桑荔临到头又开始泛起各种忧心,“哪里不适应不习惯的,也要跟我说,知道吗?”
少年背着布袋子,里面装着毛笔宣纸,神色清冷平静。
没有得到回应,桑荔只好将身子往曲清眠跟前一探,接着把脸怼过去,占据他的整个视线,“不想说话,那点个头好不好?”
“小眠,你这可叫我怎么放心呀,被欺负了也不讲出来,只知道闷声忍受。”
“……”
曲清眠垂下眼睫,不去看面前那张精致昳丽的小脸。
然而少女根本不肯罢休,她又弯下腰勾着头去捉他的视线,执拗地继续问,“好不好呀?”
那个呀微往上扬,像只调皮的小猫,勾出爪子轻挠了一下。
曲清眠视线避无可避,撞进琉璃般清透的眼睛里:“好。”
看到得了答复的少女眼睛一下高兴到弯起来,笑意盈盈直起身继续往前走,他有点费解。
在她眼里,他难道是脆弱的、任人欺负的吗?
闷声忍受,不会的。
一旦认定为愚蠢挑衅的猎物,他不会管对方是妖兽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杀死对方才是他会做的。
入学礼第一课是‘正衣冠’。
孩子们需要集合在一起,到学堂前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