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母一看她如此作态,心知情况确实不好,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仔细说说,芳丫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嫣红抽泣着说:“姑太太,我们姑娘昨儿摔了一跤,却未想肚里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结果、结果……摔没了。姑娘哭得差点昏厥过去,今儿刚醒来,又开始哭,谁劝都没用……”
项母听罢,大吃一惊,急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家姑娘不是一直盼着怀个孩子?怎地如此不小心?”曲家姑娘嫁去一年,未传出孕事,项母也为这侄女焦急。
嫣红用帕子拭着眼角,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那刘氏,倚仗着自己在二爷那里得宠,不将我家二奶奶放在眼里,每天装腔作势,尽勾得二爷往她院里去,冷落了二奶奶。我家奶奶是个宽厚大度的,不愿与她计较,可谁知她胆子越发的大了,昨儿二爷回来难得和二奶奶说几句话,她就过来了,挑拨了几句话,二爷就生气了,失手推了二奶奶一把,二奶奶就摔了……”
项母一下子瘫在炕上,半晌红了眼睛,恨道:“简直是欺人太甚,韦府莫不是以为我们曲家无人?!”
同时生气的也有温彦平,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韦二敢宠妾灭妻?”
嫣红有些不自然,刑部尚书韦府的二少爷宠爱妾氏刘氏在这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家都是私底下唠嗑两句,还没有人这般如此明白地指出来。看来这新夫人与二夫人的想像不同,也是个明快爽朗的人。
看到突然生气的儿媳妇,项母连生气都忘记了,愣愣地看着一掌拍在檀木雕花小几上,眼尖地看到小几好像在她掌下裂了——儿媳妇终于耐不住,暴露她的凶残本质了么?>__<。。。
☆、第169章
曲家是淮阳的名门望族,韦家二奶奶的父母现在被外放作官,父母不在京的日子里,曲芳香素来与这位姑母交好,现在发生这般惨事,自然第一个寻求帮助的便是项母了。
项母同样也是十分疼爱这个兄长的嫡女,虽不是看着她长大,但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她也是抱过哄过的,她自己没生过女儿,便将侄女当女儿来看待。现在,侄女被害得摔了孩子,作姑母的,少不得去探望,若是能为侄女讨回个公道那就更好了。
温彦平也跟去了。
温彦平嫁到项家几个月,对项家某些亲戚女性颇有好感,现在项清春的嫡亲表妹身上发生这等惨事,怎么着也要去探望探望。
项母看了眼多了一条裂痕的檀木雕花小几,没有反对儿媳妇跟去。
略略拾掇,项母又让人去库房取了些补品,便带着媳妇一起去了尚书府。
刑部尚书韦府与项府隔了小半个京城,坐车用了半个多时辰方到。韦夫人得知勇川伯府的大夫人到来,带着大儿媳妇亲自迎接,眼尖地瞄见了项母身后的丫头嫣红,便知道项母今日为何而来,忙端着个笑脸相迎。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自家侄女受了这般大的委屈,项母家在很难给个笑脸,绷着脸皮,与韦夫人等人寒暄几句后,便不客气地提出要去看可怜的侄女。
项母虽然被儿子调教了很久,但本质还是改变不了多少,这会儿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冷言冷语。幸好韦夫人也知道二儿媳妇落胎这事情是自家儿子不对,项母态度不好情有可缘,将不悦吞了下去,引着她们去了二儿媳妇的院子。
来到曲家表姐的院子,很快便有得到消息的嬷嬷过来迎接,那嬷嬷是曲芳香的奶嬷嬷,最是知晓自家姑娘所受的委屈,听闻项母来了,忙过来迎接,虽有满腹话要说,不过看到韦夫人和韦奶都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抹了抹泪。
老嬷嬷抹泪的模样,可比个丫头抹泪更让人心酸,项母的脸又冷了几分,怒意。
天气正寒,屋里四处放了烧得旺盛的火盆,室内有些干燥,空气也不甚流通,使得屋内的药味十分浓郁。
温彦平随着项母走进卧房,便觉得呼吸一窒,说不出的难受。
屋子里守着几个丫头,皆是双眼红得跟兔子一样,见到韦夫人等人,忙过来请安,对于项母的到来,也露出惊喜的表情,觉得她们家姑娘有依靠了。
项母细心地看了眼房中布置摆设,然后很快发现这里还缺了个人,不禁冷着脸道:“你们二爷呢?”妻子被害得小产,作丈夫的不来陪罪都好了,竟然不见踪影。
一个心直口快的丫头道:“回姑太太,二爷他正陪着刘姨娘呢。刘姨娘身体不适,二爷一早就过去了。”
这下子,连韦夫人真的尴尬了,忙怒道:“还不快将那孽障叫来给香儿陪礼?曲家姐姐,真是对不住啊,我那孽障实在是该打,竟然做出这等事来,昨儿我家爷已经将他叫去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