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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强势,叶老夫人更觉得不真实,伸手重重去按太阳穴,喊着自己身边老仆的闺名道:“我是不是昨儿走困,这会在梦里?我儿说要娶妻了……”
她身边的婆子被逗得直抿嘴笑,叶老夫人再缓了会,定定再看儿子几眼,很干脆地点头:“我是在意这些条条框框的人,早年就该死了,还能活得这般自在?你想娶谁就娶谁,何人敢说个不字,娘撕了他的嘴!”
叶慎微微一笑,手指探入宽袖,摸到那张薄薄的地契。
她先前一再打听他住处,其实就是想给他准备这个吧,是想给他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倒是是他误会了许多。这样真诚用心的待人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
就在叶慎坦荡面对这份不知何起的感情时,叶老夫人忽然抽口气,问儿子:“她知道你姓叶么?还是叶五爷。”
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敢担当的叶慎:“……”
作者有话要说:尽了全力的大长章,道长动凡心,开撩开撩。
幼宁:听说你姓叶?
叶慎:……怎么回答不是送命题,在线等。
萧幼宁定下宅子, 乔迁算是父兄出事近一个月来的首件好事。
她当日就让人算个吉日,准备直接搬过去。
里面她都看过, 家私一应都是现成的, 要添置的都是些小物件,先住下来再置办都不迟。
圆果见她比先前有了精神, 嘴角的笑就没落下,为搬家忙前跑后,先叫人通知庄子上的家仆去宅子收拾准备。
这么一忙便是两日,两日里,萧幼宁都在等叶慎回音。
自打那天给了他地契,他就跟凭空消失一样, 毫无印象。
陈力那头还在尽心尽力都到他私宅等音讯, 无一例外都是被告知没有, 毫无所获转告萧幼宁时他还心里愧疚。
萧幼宁闻言失落是有的,但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并不在任何人跟前表现出来。
在叶慎遇袭之后回来, 她想了许多,发现自己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太过依赖叶慎了。
或许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碰壁的事太多,人情冷暖看个遍, 只有叶慎是带温度的。像冬日的热源,她不自觉就靠了过去。
但这是不该的。
她没有道理去朝人索取这份温暖,何况叶慎那日的态度,让她清楚感受到了距离感。
她的过分依赖可能会叫人感到不适。
萧幼宁就那么让自己保持平常心, 不再多想和叶慎间那些事,每日都为布置新家忙碌。
京城里这两日也十分热闹,到处都在传长公主府和李家要结亲的事,萧幼宁足不出户都听到消息。
当然,这都是赴宴坐了冷板凳的萧安宁带来的。
站在她院门口仰着小脸,痛痛快快用这件事刺她一通,对她笑得轻蔑。好像她不姓萧,而是姓李,羞辱她能光耀门楣一样。
萧幼宁心情好,懒得理这幼稚的举动。
而她不知的是,萧老夫人那头已经做好准备,已经给她下辈子过的地方,第二日就派人来请她过去。开口便是:“三丫头听到李家那些事了吧,京城这阵子讨论的话题实在是让人厌烦,我们萧家姑娘没得受这些委屈。索性你不听耳根为净,到南郊那住上一阵子?”
萧幼宁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当场就冷笑让圆果去拿了一份东西过来。
那是她婶娘买凶要谋财害命的供词。
她直接送到萧老夫人跟前,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没有利用完我洗清名声就丢开手的道理。是你们二房先来招惹我的,然后就想控制我这一辈子了?没有这样好的事。”
萧老夫人先前知道这份供词,但没见过真的,心里还是不以为意,如今明明白白摆到眼前,气得手都在抖,一张老脸也挂不住。
“不劳您帮我找地方,明日我就离开二房,自有去处。口供也给你们留下,但人还在我手上,往后我也不想管你们二房的破事,你们不与我相干,我也不会闲着找麻烦。”
她说着,施施然转身离开,根本不管萧老夫人被威胁气得摇摇欲坠。
东西留到现在,她就是要跟萧家二房断个干净,省得以后再有什么,萧家二房又找她来拿她当冤大头。
“这个目中无人的小蹄子!”
在萧幼宁离开后,萧老夫人堵在胸口的一口气半天才吐出来,一拍桌子,把那些口供撕得稀巴烂。
屋里的下人都不敢说话,她冷笑连连,最后咬牙说了句:“一个女人想在外头安家立户,可不是有点银子就能过安生的!”
今日太阳躲进云层,一丝风都没有,整个京城都憋闷得很。
萧幼宁从萧老夫人那儿出来,兴许是因为天气影响,心口憋闷,沉着脸一路回到落脚的客院,命小丫鬟开始收拾东西。
此时,蹲在叶慎私宅几日的陈力终于有收获,得到确切的信正准备奔到萧幼宁那边,结果大门口跨出一条腿。
叶慎撩着袍摆
', ' ')(',下颚微抬,神色淡然让他带路。
于是陈力到了萧家二房见到萧幼宁,再心虚不过说请她到后门去。
萧幼宁见他支支吾吾,问就脸涨通红,眼珠子一转,不再逼问他何故快步就跑出院子。
后门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驾车的是她熟悉的剑音,里头是谁,自然不用问。
先前还气闷的少女扬着眉就想笑,要喊叶慎,可生生又把激动的情绪给压了回去。
叶慎明明听到脚步声,等了片刻却没有人任何动静,便两指挑着帘子。
一束光线照进马车,同时引入他眼帘的还有比往日少了活泼的小姑娘。
“怎么,几日不见,小丫头是不识得我了?”
他剑眉微蹙,语气里透露出些许不满。
他的声线总是清冷带着距离,但今日这句带着情绪的话,把所有的距离感都冲散了。
萧幼宁站在离马车有三步远,闻言抿抿唇,下刻总算是露出淡淡的笑,朝他纳福蹲了蹲身。
几日不见的人笑了,叶慎面上神色似乎也变得轻松,眼尾有丝丝上扬的弧度,下巴朝里点了点:“上来说话。”
从他母亲那里回宫后,他就一直在忙,皇帝要的东西棘手,都查了那么多年才有点头绪。偏这几日就逼得紧,好不容易又多一点进展他才空下来,就直接来见她。
她还在等他赴宴的答复,本来可以让别人传话,可开窍后,他认为自己该来这一趟。
想要亲口跟答复她。
萧幼宁这倒没有忸怩,踩着剑音放下的脚凳钻进马车,就在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叶慎抬头,就见到两人隔山错海般的距离,剑眉挑了挑。
这小丫头是在避嫌吗?
因为上回他握了她的腰?!
不管是什么,都让叶慎心情有那么点不悦,偏他还不敢表现出来。他身份的事,这两日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倒是他母亲派人送信来说要帮这个忙,让他先闭紧嘴,不要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糕。
他没有追求姑娘的经验,母亲开口相助,应该是要比他自己直来直去缓和得多,所以他此时别再吓着她才是。
“上回你说的请宴,我明日中午有空。”
叶慎没有别的话题,索性开门见山。
萧幼宁一愣,抬起的眼眸和他目光相触。他正专注看着她,眼眸明亮,在昏暗的车厢内就像一簇火焰。
她被看得莫名心跳了一下,总觉得他的眼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萧幼宁忙垂眸,盯着自己裙面说:“好……”一个好字才开口,她又想起来别的,只好重新抬头,朝他抱歉道:“明日我要搬宅子。”
新居入伙,没有跑出去用饭的道理,但家里又乱哄哄的,不适合请宴。
“那个北郊的院子……”叶慎在她慌乱中没头没脑说了句。
萧幼宁有点接不上他的思绪,显得呆呆的,啊了声。
下刻,她就紧张起来,双手攥紧。道长是不准备接受对吧,今天来主要是拒绝那个院子的。
她下意识先往不好地想,叶慎带着试探性的话就落入她耳中:“北郊要出城,到底不太方便。你要是担心我没处落脚,你的府邸能给我留个客院吗?”
她一个人在外头住着,他思来想去,不放心,要个客院放他的几个人暗中看护比较保险。再有……在有下一步进展前,他这个道长身份的来往不能少,不然何谈进展?
萧幼宁却从来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整个人陷入茫茫然的状态。
一度会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慎: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刷存在准没错。
萧幼宁:道长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那句留个客院从叶慎嘴里说出来后, 马车内就陷入一片寂静。
闷热的天,一丝风都没有, 在许久的沉默中连空气似乎都胶黏在一块, 叫人呼吸不畅顺。
叶慎在萧幼宁眼眸深处看到迷蒙,那片朦胧的光在昏暗车厢内如同萤火, 在她眨眼见随时会熄灭一样。
她还是被自己的话惊着了。
叶慎明白自己略有心急,力气使过头,还是将人吓着。
他再是道士,也是男子,哪里有住进一个孤身姑娘家宅院的道理。
他即便想要亲近和派人保护,用别的方式也可以。
叶慎自知失算, 心里懊恼。为靠拢喜爱的姑娘首战失败, 面上再也淡然不下去, 添了少有的难堪,双唇亦紧抿着。
可他还是要说点什么,给自己或者是她都有个缓和的坡度, 总不能这就把路给堵死了。
“我……”
叶慎刚开口,倾盆大雨哗啦地从天下泼落,萧幼宁耳中都是雨点急骤敲打在车顶的声音。
一场暴雨打断了叶慎的话,却把她彻彻底底从震惊和纠结中拉回神。
她抬头, 恰好撞入叶慎带急迫的
', ' ')('目光。
萧幼宁又一怔。
这是她首回清晰看到那个淡如水的道长显出情绪,让人新奇,还让她心间一动,忍不住去猜测这个情绪是因为迟迟没等到她的答复吗?
这种猜测让萧幼宁莫名的窃喜, 还伴随着一种自己说不清楚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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