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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不虞,一看就知道被惠静气得不轻,在叶慎见礼后道:“宁远侯先前查的消息不假,你这边再三查探已经确定,那你就再为朕亲自走这一趟吧。朕……只信你一个!”
一个时辰后,惠静郡主在宫里犯下大错被夺去封号一事传开。而萧幼宁正在屋子里补眠,叶慎来到她跟前,伸手轻轻点了点她鼻子,把人喊醒,在她迷迷瞪瞪睁眼地看自己时说:“你还想不想再去大同,陪着我去。”
“你怎么要去大同?!”萧幼宁霎时就翻坐起身, 连眼睛都有神的亮了起来。
叶慎闯入深闺,她又在午睡, 本来不太妥当。然而见到她鬓发微微凌乱, 双颊嫣红的娇憨模样,心里想的是规矩都到一边去吧, 没有外人知道,越了规矩又如何?
他凝视着她好看的眼眸,抬手帮她鬓边细碎的发丝挽到耳后,沾了满手的发香。
萧幼宁后知后觉两人此刻是多么的暧昧,一张粉面红得彻底,不自在往后挪了挪。
他手掌一伸, 轻轻按住她肩膀, 不然她往后退:“我去大同, 是因为奉命查一样东西的下落。昨日陛下终于给我松了口风,你父亲领兵深入,亦和样东西有关, 所以你与我同行,或许能第一时间得到你父亲的消息。”
萧幼宁听他这么说,都忘记了要闪躲:“可真?”惊喜中甚至去攥住他袖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抓着他宽袖的十指芊芊, 嫩如青葱,叶慎视线落在上面,忽然很好奇若是这一双手被他攥紧,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他只是想想, 不敢真对小姑娘动手,心里再被冲动引得一阵滚烫,面上依旧淡如水,甚至还能很认真与她探讨:“如果可以,今日就能出发。现在出城,我们能到渡口。走一段水路,夏日里不算辛苦,再走一半陆路也就到了。你觉得呢?”
“那我这就让圆果收拾!”
萧幼宁一百个愿意,若是能,她都恨不得插上对翅膀直接飞到大同去。
她急匆匆就掀被子跳下床,居然连袜子都未曾穿,一双雪足在腥红地毯上要多灼目有多灼目。
叶慎终于意识到什么深闺,这是姑娘家最私密的地方,外人不可窥探的柔软和春光尽在此处。
他忙撇开头,站起来不敢再久呆了。
再呆下去,他恐怕真要对人小姑娘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来。
萧幼宁穿好绣鞋,就发现他匆忙离开,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怎么勾得人天火雷动。
她满心都是要到大同的事,再披上衣服,圆果进来,见到姑娘高兴心里暗叹。
若不是因为姑娘高兴,是真心喜欢上叶五爷,她肯定要去跟姓叶的拼命。
“姑娘,您要跟叶五爷去大同吗?”圆果被她拉着一块收拾箱笼,嘴上也没闲着,“您有想过,孤男寡女一块呆那么些日子,对您会有怎么样的影响?叶五爷有给过姑娘什么承诺吗?”
叶慎对她们姑娘的企图再明显不过,可她还是得提点自家的傻姑娘,即便是不跟李家过了,那也是黄花大闺女。万一叶五爷也是那种风流浪子,只是馋姑娘的美色,欺负姑娘了怎么办?!
心情极好的萧幼宁被她说得一怔,正在选首饰的手停在半道上,脸颊又升起刚才的热浪,嘴硬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当他是道长。而且道长要给我什么承诺,他只是心善顺带带我到大同去探听消息。”
圆果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好嘛,她在边上cao心半天,叶慎没有给她们姑娘一个明白的话,她们姑娘呢,不知是哪道坎没迈过去,还假象叶慎是个心善的道长。
圆果就戳穿叶慎在她心里的假象,说道:“方才霍千户派一个人带口信来了,说已经知道宫里的事。惠静郡主居然不知哪里知道你和霍大人有联系,假借他人之手,伪造字条准备让你担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叶五爷知道了,先一步把和惠静郡主联系的太监给抓住拷问,禀报给了陛下,才有陛下到御花园那一出。”
“而这些还不算,叶五爷还当着惠静郡主的面一刀杀了那个内侍,听说惠静郡主是被吓晕抬着出宫的。还有就是,陛下夺了惠静郡主的封号,如今只是长公主之女,什么荣耀都没有了!”
叶慎得多冷酷才能会当着姑娘家的面杀人,换了哪个姑娘不得被吓掉半条命!
然而这些话落在萧幼宁耳中,心头甜丝丝的。
“道长这是给我出气了,我一会就好好谢谢他。”
圆果彻底无语,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她说的是叶慎护她的事吗?明明是叶慎心狠手辣的性子!这种性子狠起来,不分男女!
“我给姑娘把秋日的衣裳也翻出来,带几身!”圆果放弃和她说话了,左右这会说什么都会走偏。
等到萧幼宁再出现在叶慎跟前,她已经换上朱红色襦裙,眉开眼笑的喊他道长:“我已经都收拾妥当了,道长呢?”
“不用带太多东西,要什么,路上买。”叶慎虽然臭毛病多,可只要办差,都忍耐着轻装上阵。
', ' ')('萧幼宁闻言回头去看自己的几个箱笼,一脸尴尬。
叶慎顺着她视线一看,算是长见识了。
姑娘家果然什么都不能将就,想了想索性吩咐剑音:“再准备一个车夫跟着。”
她的使女也要一同出发,正好能让使女跟这些箱笼一块作伴。叶慎连想都没想,就把萧幼宁划到自己地盘里,她就该跟自己一辆车。
叶慎说走就走,萧幼宁只能仓促吩咐家里的管事,让看好门户。也好在她的嫁妆都还在官衙的库房里,倒不用担心太多。
在叶慎和萧幼宁准备离京时,李夫人正脸色铁青听着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惠静郡主怎么会惹恼陛下?还被收回封号,这……这两家婚期刚定下,怎么就出这种事情!”
李夫人心情说不上来。她就是冲着惠静的郡主身份去的,如今未入门的儿媳妇居然惹恼皇帝,娶她进来,不也是给李家添麻烦吗?!
如此一来,还不赶萧家那个狐媚子呢!
萧家那个狐媚子即便被皇帝厌弃,也没有靠山了,可惠静身后还是有长公主,他们李家不管怎么样都得顾忌着长公主的身份。
“我……头疼的很,快,快给我找郎中来。”李夫人软软趴倒,半天才喘上一口气。
满京城要怎么笑话他们李家啊!
同一时间,她等了许久没等到的叶老夫人回信也到了。
她让心腹丫鬟念信,信上只有短短三个字。
自作孽。
她母亲也知道惠静郡主的事,所以来信斥责?!李夫人两眼一翻,彻底昏迷过去。
可惜,她只琢磨出一个意思,是叶老夫人指责她非要和长公主结亲的意思,结果如今把自己架火上烤了。而这信另一层意思是她先前问的,叶慎为何出现在萧幼宁府中,老夫人回自作孽,是指萧幼宁因为她的缘故,要改嫁她弟弟,往后跟她称姑嫂,所以是她自作孽。
但也好在李夫人没能领悟这
两人往大同走了先前不一样的路, 先到渡口,一艘早准备好的两层商船早早候着。
萧幼宁不是没坐过船, 但大的也仅限是画舫, 正儿八经的船还真让她觉得新奇。
上船后就从一层逛到二层,发现内里大有玄机。
一楼做成货仓和几间小厢房, 厢房里都是通铺,二楼却是另一翻天地。最里面是单独隔开的宽阔厢房,用多宝架隔出会客用的小厅和寝室,还留出一处用可以摘取的隔扇做的观景小间。
二层其它的就都是小间,有房书案的,也有直接铺好床的。
她正看着铺床的小小一间屋子, 想着她应该是住这儿, 毕竟楼下都是通铺。
结果叶慎站在最里头的厢房门口, 吩咐圆果把她行礼放进去。
她回头瞅瞅他,忙道:“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又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带着, 放我歇的屋子就好,也方便。”
哪知叶慎径直就走过来,素色的道袍在他行走间翻飞,她胳膊就被他轻轻握住:“从今日开始, 你都得在我跟前。既然是要做夫妻,怎么能够分开住。”
萧幼宁脸都红了:“道长,是假夫妻!”他又说得不清不楚,平白引人误会。
她在马车上撞的大包都还没有消呢。
叶慎却是轻笑一声, 没有搭话纠正,直接把她拉进屋子。
圆果抱着自家姑娘的妆匣,那颗心啊,七上八下,还有点想哭。
叶五爷不会真让姑娘那么无名无分就跟他了吧,可怜姑娘还傻乎乎的,这就是羊入虎口啊!
可她家姑娘都已经被拽进切了,身为贴身丫鬟,她当然得跟紧了!
进了屋,剑音正在翻着箱笼,像是在找什么。
很快取出一套锦衣,叶慎就跟着他到屏风后边去。
萧幼宁不自在站在屋里,看到他更衣的影子投印在多宝架上,隐约能看见除去宽大道袍后的宽肩窄腰。
热浪就此袭上脸,她忙背过身去。
在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
叶慎见她背着自己站得笔直,奇怪道:“怎么不坐?”
她哦一声,为刚看窥探到的景象不好意思,连头都没抬,匆忙走到靠着窗边的圈椅里,还顺手打开窗。
船只不知何时已经起航,她根本没有察觉。岸边的绿柳在往后移动,河风带来一股清凉,让她脸上的热度降下不少。
叶慎能看出她的窘迫,信步走过去,腰间玉佩下的流苏被风吹得轻扬,正好蹭到萧幼宁的鼻子。
她鼻头发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作俑者被她吓得退了几步,可从来没听过姑娘打喷嚏。
萧幼宁自己也愣住了,好不容易退下热度的脸又烧得红彤彤,忙要用手去捂住口鼻。
一方帕子比她手动作更快。
叶慎把自己的帕子抵在她鼻尖轻轻揩了揩,弯着腰低头看她:“别坐这儿吹风,屋里有放冰。”
', ' ')('他就那么一手帮她擦鼻子,一手去把窗子关上。
萧幼宁眼前是他藏青色的手帕,帕子上有淡淡的冷香,若不是紧贴着她,那股香味根本不能叫人发觉。
意外的好闻。
她心头怦怦一跳,抬起眼眸,又是一惊。
眼前的叶慎陌生极了。
他换下道袍,穿了一袭天青色的锦衣,头戴玉冠,比作道士装扮的模样俊美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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